江语棠此时还算是比较冷静,或许也是因为她知道,现在只有她能改变这个现状。 于是稍稍深思了一番,就对沈珺之说道:“跟我去宫里一趟,把这件事情如实禀报给皇帝,让他来替你定夺。” 沈珺之本能的排斥。 “可我不是故意杀了他,若要给我定罪……” “差点被侵犯的是你,皇帝但凡对你还有一点重视,就不会放任那些人算计你。一会儿你说的越可怜越好,大不了就说自己不活了,总之必须要快,不能让对方抢先了去。” “可是我害怕……” “再害怕也不能被人抓个现行,倘若让他们拿你来问罪,你才是真的洗脱不干净。赶紧跟我走!” 沈珺之也知道她是为自己好,没再挣扎。 “那我去换身衣裳,再随你进宫。” “别换衣裳了,一来容不得你耽搁,二来必须带着这一身狼藉,才能够让你脱险。” 沈珺之不知道她为何这么说,可就算脑子转不过来,她也是听话的,乖乖就跟在了她的身后。 江语棠带着她一路绕过有人的地方,然后先让她进了马车,自己才跟了上去。 “把你的牌子给我。” 沈 珺之直接解下了自己的腰牌,递了过去。 “一会儿由我出面,你尽量待在马车里头不要出头,需要你出面的时候我自然会叫你。” 对于江语棠现在的安排,沈珺之可谓是言听计从。 江语棠于是吩咐兰英驾马,一路朝着皇宫驶去。 现在天色已经很晚了,想要进宫,除非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 所以马车一到门口就被拦了下来。 江语棠从里头递来了沈珺之的腰牌,“和顺公主殿下回来晚了还请放行。” 守门的侍卫半信半疑,“我怎么知道里头就是和顺公主殿下,而不是旁人?” “腰牌还能有假?公主殿下已经累了,想早点回去休息。” 那侍卫依旧不同意,“让公主殿下亲自来跟我说,否则没法放行!” 眼看着对方软硬不吃,江语棠刚准备让沈珺之说上两句,好尽快解决眼前的麻烦。 谁知她却先轻轻掀起了帘子一角,“谁让你在这儿拦着的?还不退下!” 此言一出,那侍卫连忙恭恭敬敬的退了下去,只是明显抄里头仔细看了一眼。 江语棠当时眉心就蹙了起来,心中也在暗道不好。 等到走了有一段,她 才有些气恼地问沈珺之:“不是说了轻易不让你露面?你怎么不听?!” 沈珺之嗫嚅了两下,也是知道自己犯了错。 “我以为只是掀开那么一点点不碍事儿,对不起……” 江语棠虽然心中有气,可现在也不是问责的时候,只能赶紧去了潜龙殿。 好在今日皇帝事务繁忙,并没有去后宫,他们也没有扑空。 “父皇救命!您快救救儿臣!” 沈珺之也是牢记江语棠那一番话,刚刚听见公公的传唤,就冲了进去,带着一身的狼狈差点没摔在地上。 皇帝原本也是睡下了,此时瞧见她这般模样被吓了一跳,赶紧上去亲自把人扶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闹成了这个样子?!” “儿臣今日睡得好好的,却突然差点被人侵犯,实在是惶恐不安,这才半夜找到了父皇这儿,求父皇替儿臣做主!” 皇帝听到这儿已经是气极,“是哪个狗东西敢动朕的宝贝女儿?!你可有受伤?” 沈珺之摇了摇头,“儿臣不知道有没有受伤,可儿臣情急之下不小心捅了对方,现在他还是生死未卜。儿臣实在是害怕极了,所以来找父皇主动 自首,不想给父皇添麻烦!” 沈珺之是聪明的,以一个孝顺女儿的立场,为自己的父亲着想,可谓是父慈子孝。 皇帝也十分动容。 “那种孽畜死了就死了,你有何罪?!快进去让人看看可伤着哪了!” 皇帝抬了抬手,身边的公公就了然,去找了一个年长的嬷嬷过来。 随后就把沈珺之给带到了里头去。 等到人一走,皇帝眼中的关心就被别的情绪所取代。 “公主应该不是一个人来的吧。”他冷冷问道。 这皇宫之中的一举一动,只怕都在皇帝的掌控之中,所以就算是匆忙过来的沈

珺之,也很快就有人打听好了全部。 “公主殿下是前锦王妃送进来的,眼下他正在殿外候着。” “把她叫进来,朕有话要问她。” 下人于是立刻出去传唤,不多时,就带着江语棠进来。 其实在进宫的时候,江语棠就想过自己或许会被牵连到其中,所以此时皇帝叫她进去,她也不见多少慌乱。 皇帝此时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似乎是想从他眼中看出一点别的情绪。 奈何江语棠隐藏的很好,只隐约之间让人觉得她或许是在紧张。 “ 这似乎已经不是你第一次救和顺公主了,说吧,你要什么赏赐?”他问。 江语棠怎么可能相信他是在给自己赏赐? “臣女不敢居功,这次是公主殿下自己有勇有谋,才会从歹人手上脱离危险,臣女也只是将人带进皇宫来,请陛下做主的。” “那应当也是你劝她来自首的吧。” 这一点江语棠倒也没有隐瞒。 不是要领这个功劳,实在是她不确定现在这个情形下,沈珺之是否还能保持清醒,和自己的说辞一样。 “确实是臣女劝的,毕竟公主殿下无错,错的都是闯入来想要施暴的人。相信陛下一定会还公主殿下一个清白。” 皇帝并不是第一次跟江语棠打交道,可是每一次相见,他似乎都能觉察到对方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所以此时也只是嗤笑了一声,随后淡淡的问道:“你就不怕自己信错了人、猜错了朕的心思?” “公主殿下年少便失去母亲,父皇也不在身边,本就过得艰难,臣女相信陛下一定不会舍得,让公主殿下遭人陷害。” “可她就算是被强迫,也到底还是失了清白,你难道觉得,朕会继续对她这般优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