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清楚这一点,江语棠心中一时之间有些五味杂陈。

毕竟虽说曾想过要与他同舟并进,但江语棠自问,自己根本没有这个勇气,保证每一次都能够与对方为先,甚至是着想至此。

然而秦恪偏偏就能做得到、并且每一步都安排的如此周全。

江语棠觉得,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需要任何的犹豫,自己也需更尽力一些,于是她让兰英准备了一些合适的礼物,让她去太后哪儿问候一声。

秦恪没有出事的时候,江语棠是时常到太后那儿去的,只是因为最近出了这么多的事端,所以双方为了避嫌,来往都少了许多。

江语棠这一次也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太后收到之后会如何作想,暂且不知,总之一时半刻的,太后那边估计也很难下这个决断。

她只像是连日来的苦闷终于拨开云雾见天明,第二天就稍稍做了一番乔装打扮,叫上了沈珺之一起出去逛街。

可沈珺之当时便有些不情愿。

“你若是想出去,便自己去吧,我现在的名声可不好,若是出去了让人当做笑话来看,你也知道以我的性子,只怕是回来又要难受许久。”

沈珺之最近明显是

被外头那些流言弄得有些怕了,毕竟就算是再怎么强大的心脏,也不愿意自己走到哪儿,都被人指指点点,这样倒不如经常在家中做做自己的事情,也算是安静。

江语棠原本想着,要不便不强迫她了,可是最近她的状态也不怎么好,长久下去,只怕就算不会抑郁,也是要闷出病来。

于是从系统的商城之中兑换了一些易容相关的东西,便对她说道:“乔装打扮一番不就好了?外头也没几个与你亲近之人,能够这么轻易把你认出来,再说昨日你那婆婆在街上闹了一场,高姑娘也替你说了话,想必现在大家都知道事情的原委,断然不会再来议论你的不是。”

沈珺之还真不知道昨日她们出去,竟然还发生了与自己有关的事情,顿时微微一僵。

“你说她替我说话了,可是我那婆母又散播了什么?”

“自然还是那些翻来覆去的车轱辘话,我估计便是说来你也不爱听,就不多赘述了。总之高家小姐那性子你也是知道的,骂起人来绝对不带一点情面,直接就把你和你婆母之间的是是非非泼出来说了。我在外头,听着的时候都觉得有道理的很,更何况外

头那些见风就倒的看客?你若是不信,就随我出去看一看,反正能认出你的人虽然多,却也不是个个都如此熟悉,你都乔装打扮了一番,想必也没几个再过多关注了。”

沈珺之原本其实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也就是因为最近遭受了这些不公的事情,才会变得束手束脚、逃避现实。如今被江语棠这么一劝,倒是生出了几分试探的心思来,纠结了片刻便点了点头,这才随她一起出去。

有系统的加持,其实已经很难有人能够认得出沈珺之,更何况每个人的生活其实都是匆匆忙忙,你若不去关心那些异样的眼光,也并非所有人都会看来一眼。

沈珺之走着走着,渐渐也放松了下来,二人于是稍稍逛了几家铺面,不久就到了用午膳的时间。

江语棠寻了一家较为热闹的酒楼,带着她进去吃饭,谁知走到半途,对方却顿住了脚步。

“怎么了,是还有什么东西没买不成?”江语棠有些疑惑的问道。

却见沈珺之有些欲言又止,到最后还是窘然说道,“这儿瞧这人多眼杂的,我怕……”

未尽之意已经十分明显,江语棠知道她又是担心,倘若有那些闲言碎

语的话怎么办。

可之前明明已经劝了那么久,沈珺之却还是如此担心,江语棠倒也不是嫌烦,就只是心疼不已。

“赶紧进去吧,刚才我让兰英过来把菜都点好了,早上我便没吃多少,现在可饿得慌。”

江语棠说完,直接便是拉着人往里头去了,也不管沈珺之有多纠结。

沈珺之到底还是关心自己的朋友,咬了咬牙这才跟她进去。

江语棠作为新渊报的创办者,平时自然是要注意外头流言的风向,再加上沈珺之是她朋友的缘故,所以对于这个消息十分上心。

今日出门之前,江语棠还特地让兰英去打听了一番,知道最近许多风向都已经变了,才终于放心下来,将人带了出来。

于是二人坐下之后,沈珺之虽然还在遮遮掩掩的,却没什么人往她们这边看。

早把菜点好了,这话自然是骗沈珺之的,于是坐定之后,江语棠就给兰英使了个眼色,兰英说自己催菜去了,沈珺之倒也没有怀疑。

而她们对面那一桌,这聊着时下的话题。

“你说这一次贵妃娘娘怎么就动真格的了?以往从来都没听说过她生这么大的气。”

一名男子朝着嘴里头丢着花

生米,跟身边人议论了起来。

这一桌上虽说都是男子,却有老有少,看起来也不像是长晚辈的关系,

彼此之间说话倒也是没什么忌讳。

于是就看见年长一些的男子喝了一杯酒,笑着说道:“你们到底还是年岁太小了,不知道以前的事情。我记得估计就是十几年前吧,那么赵家二爷身边的人打死了一个仆从,原本是想偷偷葬了的,可那人的儿子直接状告上去,也算是闹了些动静。本来众人都以为这件事情会息事宁人,毕竟说句不好听的,那些家里头养着的仆从都是一条贱命,只要身契握在旁人的手里,那打死了也是没人管的。”

年轻男子明显是来了兴致,为中年男人添了一杯酒,追问道:“然后呢?这事儿到最后不了了之了,还是做了赔偿?”

“赔偿?”中年男人冷笑了一声,摇了摇头,“赔偿都算是轻的了,这件事情不知为何就传到了贵妃娘娘的耳朵里头,五殿下也听了一嘴,于是这位赵家二爷被狠狠的责罚了一番,连带着那位打死仆从的管事都被直接送了官去。之后又扯出来几桩命案,该怎么罚就怎么罚了,哪里有半点姑息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