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府尹不过只是一句话,就把无辜被抢的少女定性为赵满的小妾,摆明了这是想颠倒黑白。

江语棠直接就给气笑了,将在自己身后红着眼睛的少女给拉了出来,然后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道:“告诉府尹,你是他的小妾吗?”

少女虽然算不得怯懦,却也因为身份低微的缘故,并不敢跟赵满叫板。

然而若是放在之前,眼看着他们官商勾结,她必然只有心如死灰的份儿,可此时,在知晓了江语棠的真实身份之后,她却鼓起勇气,想要为自己博得一分生机。

所以少女站直了身子,一字一句十分清晰地说道:“我不是谁的小妾,大人误会了!”

那府尹却是微微勾唇一笑,显得有几分轻蔑,“是不是,可并非你一句话就能说的清楚的,本官办案二十载,见惯了各种各样的爱情,如你这样贪图了好处又临时反悔,说自己并非与人做妾的女子,本官可是见多了!”

那少女微微一愣,随后就是觉得有些百口莫辩,只能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江语棠。

江语棠此时也是气的不轻,冷笑了一声,说道:“我竟不知宪城的府尹竟如此体

察民情,连一个小姑娘是不是与人作妾,又是不是得了好处,都如此清楚。说这番话之前,你可想过自己有何证据?”

那府尹明显是有些不耐烦了,挥了挥手,“行了行了,就这么点鸡毛蒜皮的小事,你这女子却如此攀扯,简直是在给本官添麻烦!来人啊,将人直接带走,门口那喧哗的人们也赶一赶,到底是官家重地,别让那群刁民乱惹事儿。”

这高高在上的语气,简直是让人万分恼火。

江语棠愣是给气笑了,然而从里头却是涌现出更多的衙役。

一个官府,再不济也能拿出不少人来,江语棠这边却只有三个,身上虽然带着武器,却也未必能够兵不血刃,将江语棠给带出去。

肖雨眉心紧紧皱了起来,目光四处搜寻,似乎是在找能万全离开的路。

谁知两方交锋还没动手,门口就传来一阵喧哗。

而后官府的大门被直接从外头用力踹开,那气派的门板都晃了晃,发出吱呀的响声。

江语棠也被这动静吓了一跳,虽说是早有准备,却也还是朝着门口望了过去。

果然就见到秦恪带着一群人过来,此时面如寒霜

,眸子里头已然存了几分杀气。

她原本其实就是不慌的,毕竟从打定主意要管这件事情之时,她心中就已然有了准备,并不觉得自己会受到此事牵连。

然而此时看见秦恪的身影,她心中还是定了定,而后再次望向在高位上的府尹。

这么大的动静,说不惊慌自然是假的,那府尹也是心中没底,朝着周边的人望了一眼。

然而却没人知晓秦恪究竟是个什么身份,一时之间也摸不清该如何处置。

但到底是一方地头蛇,府尹还是有几分胆子大,当即又是拍了拍醒木。

“大胆!当真是大胆!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竟然能够让你们胡作非为?你们这可是跟天家作对!”

此言一出,秦恪便只是瞥了他一眼,随后便样出了自己的玉牌。

“区区地方官吏,也敢扬言自己是与天家相关,真是好大的胆子!本王倒是想问问,你这代表的是哪里的天家!”

哪怕只是地方的官员,王爷的令牌到底还是认得的,此时那府尹简直是吓得半死,慌忙就跑了下来,甚至还踩到了自己的袍子,险些摔了一跤。

等人出现在秦恪面前的

时候,已然是跪伏在地,再也没有刚才的那股子嚣张之色。

“不知王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王爷莫要怪罪!”他连忙致歉,头更是在地上磕的砰砰响。

江语棠瞧着都觉得无语,心想这还真是皇权当道的时代,赵满能够因为和赵家掺上那么一星半点的关系,就能够如此横行霸道,而秦恪也因为是王爷的缘故,使得这嚣张的贪官一改嘴脸。

不过不得不说,当局势逆转,倾斜到他们这边的时候,看着倒确实是挺爽的。

心中这样想着,面上倒也不太明显,江语棠就只是静静站在秦恪旁边,瞧着那官员会不会攀咬出赵满,再上演一场狗咬狗的戏码来。

而秦恪则是直接上了主位,又让人来给江语棠搬了张太师椅,随后才看向到现在都没敢起来的府尹。

“今日这件案子,你断的让本王不满意,本王命你现在重新断。”

这就是要以势压人,强迫对方重新做出选择。

所谓在其位谋其政,秦恪手上的权力,其实并不足以任免一个朝廷官员,他所做的也就只是用自己的身份压着府尹,使他做出正确的裁决,虽说治标

不治本,却是现在的最优解。

毕竟对于秦恪来说,若非江语棠牵涉到其中,他是不愿意多管旁人闲事,最多与皇都知会一声,好让上头细查这名官吏。

然而府尹大约也是知晓这一点的,心中虽然惧怕,却还是多了几分胆子。

他虽没敢起身,却膝行向前,朝秦恪赔笑道:“下官心想,这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王爷有所不知,这女子当真只是赵公子家中的一个小妾,在家中偷到了钱财,所以才会劳赵公子亲自来抓。”

江语棠显然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权势压制之下,府尹竟然还敢如此颠倒黑白,一时之间竟然都气笑了。

秦恪却只是无奈的皱了眉心,“你莫不会以为,只凭自己一面之词,本王便会信吧。”

“若要断案,自然是不能只靠下官一面之词,下官也有证据,能够证明这女子的真实身份。王爷请稍等片刻,下官这就让人去拿。”

府尹说罢,便要起身,大约是去拿所谓的证据。

然而秦恪却将醒木一丢,正砸在他的膝盖上,让他痛呼一声,又跪了下去。

“本王何时允许你离开?有什么东西,让人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