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心中再怎么纠结,如今战乱的事情也不是他们能够摆平的。

江语棠心中虽有些底气,却也不好与其他人说明,就只是对兰英说道:“一切都会好的,要不了三年,边疆必然会得来应有的平稳,你也不必操心过多,等熬过这一阵子,自然就有了平静的生活。”

这话说出来,其实多有几分安慰的意思,然而或许是因为江语棠眼中十分坚定,这也感染了其他人,让兰英心中也有了几分盼头,当即点了点头,没有在说什么。

“那你先下去吧,晚浓就在隔壁,你去和她一起吃些东西,等休息一会儿之后,我们还得去找住处。”

路上遇到那么些事情,他们身边带着的人也是越来越少,有些事情,总得他们自己亲力亲为。

因为秦恪来北境,还有自己的正事要做,许多关系也要联络起来,江语棠也不想让他处处都烦心,凡是自己份内的事情,她都尽量包揽过来。

就如同才买生活所需用品以及找房子这种事情,本是江语棠做来就还算是清闲,完全不必假与人手,所以此时江语棠这么说,秦恪也没有阻拦。

兰英本来也不过只是心中难受,想要与亲近之人说一番,此时既然得到了主子这一句话,自然也没什么好说的,便点了点头自己下去了。

然而在她走后,江语棠却也只是轻轻叹了一声,随后继续喝起了自己手边的汤来。

这在秦恪看来,其实多少是有几分新奇的,毕竟就算不说心怀天下,有时候江语棠却也难免会因为一些不公之事心怀动容。

像现在这样,就好像把一切的事情都看的很淡,这种情况并不常有,所以处处都透着怪异。

他沉默了片刻,到底还是关心大过于想要表现出的信任,到底还是开了口。

“你似乎很笃定,过不了多久哦,战争就会平静。”

江语棠在他面前,向来都是没什么隐瞒的,所以此时一边吹着有些烫的汤,一边随意回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五殿下现在已经渐渐掌权,他是从北境出来的,必然不会看着

此地民不聊生,更何况北境也算是大渊一道重要的防线,只要兵力足够,皇室必然也想要尽快处理北境的麻烦。只有边疆顺利,国家才能不受侵害。”

她说的理所应当,然而一切的开始,都是来源于对于秦礼的信任。

那么问题在于,她为何会如此信任秦礼。

这么想着,他也就问了出来。

而江语棠听得此言之后,却差点就被呛到,随即也有些心虚。

“为什么这么问?”她疑惑。

秦恪定定的看着她的眸子,似乎是想要从中瞧见几分端倪。

“因为自始至终,你对他都过于信任,信任的我都有些嫉妒的地步。”

这话一说,就难免有几分吃醋的意思,然而仔细看秦恪面上的神情,却又似乎不是这样。

江语棠一时之间也有些摸不清楚他的想法,索性也就叹了口气,随后说道:“五殿下是位明君,你我心中其实都清楚,更何况我对他的大多了解,也都是出自于你。我只是相信,你看上的人,必然会成为一位明君。”

这话其实也就一半一半,却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理由。

然而秦恪却沉沉的看了看她,在江语棠觉得自己或许难以蒙混过关的时候,他才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

这顿饭吃的,一开始自然是十分尽兴,到最后的时候,才难免显现出几分紧张来。

好在秦恪也不会为难她,只是让她忙完就早些回去,之后便也匆匆离开。

江语棠则是带上兰英和晚浓一起,去找合适的住处。

北境这边很少会有过来游玩的人,这里大多都是被流放到此地,想要挣脱,却无法挣脱的人。

即便有自愿从远方而来,到达此地的人,也不过只是停留片刻,大多都是为了探亲,所以在中间人问他们过来所为何事的时候,江语棠很淡然的就说自己是过来探亲,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住处。

“若是有银钱的话,我还是建议夫人将亲人从这里领回去,北境到底不是人呆的地方,过不了多久估计又要打仗了,早些回去,也不至于受这里的苦楚。”

那人满心似乎都是抱怨,恨不能劝着江语棠赶紧走,劝着这里所有的人都赶紧离开。

江语棠被她这么说着,反倒是生出了几分好奇来。

“那你为何不离开?我瞧着你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这些年应该也攒下了不少钱吧,若是能离开此地,去往他处生活,想必也是如鱼得水。”

江语棠这么说,半为试探,半为心中确实所想,倒也显得十分真诚。

然而听得此言,那人却无奈的摇了摇头。

“一家老小都在这儿呢,算是在这定了根了。之前我跟家中老母亲说起的时候,她就是一万个不愿意,说是老头葬在这儿,她死后必然也得埋在这儿。既然说了她不听,我又有什么办法?还不是跟着她一起留下。更何况您看着我是个会做生意的人,可其实这里的生意哪有那么好做?今年一年,也就现在挣得最多,要知道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可没几个愿意过来的。”

那人碎碎念着说了一大通,估计也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心中憋屈所致。

江语棠也就静静的听着,等到他自己都觉得说的有些过了,才挠了挠头,有些窘迫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