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1章:我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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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妃娘娘,可否听臣女一言?”江语棠上前来,先是问道。
贵妃听她这么问,就忍不住起了几分为难的兴致,不由开口说道:“如果本宫不愿意听呢?”
“如果贵妃娘娘不愿意听,那臣女也只能强行让贵妃娘娘听了。”
她说着又是行了一礼,这一次,礼数可谓是十分深重。
贵妃硬是给气笑了,心想这话中所问的可否,压根就没有半点询问的意思,也不知道江语棠绕了这么个弯,有什么意义。
不过对于江语棠接下来的话,她还是有些好奇,索性也不阻拦,由着她继续往下说去。
“贵妃娘娘,吕家小姐固然有错,可背后威逼利诱的人更为可恶,还请贵妃娘娘念在吕家小姐年纪轻轻的份上,对她从轻发落。”
听见江语棠这是在给吕蓉求情,贵妃还觉得有些意外,毕竟江语棠的性格一直都是各家自扫门头雪,莫管他人瓦上霜,更何况她和吕家也没有什么渊源,实在是没必要出这个头。
只不过犹豫了片刻,她还是提醒了一句:“这件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最多也就是按律处置,也掀不出什么风浪来
。你没有必要为了她求情,再欠本宫一个人情。”
“臣女知道,就算是按照律法进行惩罚,也终究只是小惩大戒,更何况有永恩侯的功绩在前,陛下一定会从轻处置。但这件事情一旦传出去,吕家小姐的名声就算是毁了,她家中本来就是一群豺狼虎豹窥视眈眈,只怕后面就只有变本加厉的份儿。”
“那你说,本宫还能如何?难道这件事情就包庇下去,连陛下也不告诉?”
江语棠摇了摇头,“臣女岂敢让贵妃娘娘有所欺瞒?只不过是想求娘娘给吕家小姐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她说完,就看向了吕蓉,“吕大小姐,先前我与你说的十分清楚,想必你心中也已经有了答案,现在我向贵妃娘娘求这么一个恩典,你若是抓得住,就能从这件事情中脱身而出。”
这一句“脱身而出”,几乎是已经料定了结果,可贵妃从来都没说过,她会给出这个包庇来。
但江语棠很少做出这种口出狂言的事情,她还真的有些好奇,江语棠究竟为何替她做了这么一个决定。
于是就见到吕蓉咬着下唇,只是纠结了片刻,便从自己袖
中拿出了一个早就准备好的卷轴。
“这里头都是我吕家的族亲,最近这些年犯下的种种罪行,虽然不全面,可里头记载了开采私矿一事。我愿意将这些上交给贵妃娘娘,只求贵妃娘娘能够饶我和我娘一条活路,莫要将我们牵扯其中。”
开采私矿绝对不是什么小事,更何况吕家也没有这个能力。如果利用这些证据往下查,那么一定能够揪出一道的人来,但与此同时,吕家也就彻底废了。
贵妃一时之间有些不理解,只觉得小丫头到底是年纪轻轻,许多事情都想的不周全,所以也就不忘说了一句:“你想清楚,这些东西一旦拿到陛下面前,永恩侯的那些功绩,哪怕是抵消了,也救不了你们这一家人。”
谁知吕蓉却十分冷静,“回禀贵妃娘娘,臣女对此全然知晓,并且并不后悔。我吕家犯下的种种罪行,本来就是在给父亲蒙羞,这些年因为我和母亲受制于人,迟迟不能将这些罪行呈报天听,本来就是罪过。还请贵妃娘娘容许我们将功补过。”
“好一个将功补过,所以你的意思是,你要抛弃吕家的这么多人,只保全你
和你母亲?”
吕蓉二话不说,就点了点头,那态度堪称是决绝。
这样明摆着的态度,足以能够证明她的决心,贵妃也知道,这丫头不是没想清楚,而是想的太清楚,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来。
她眼底也不由划过了几分欣赏之意,毕竟不论如何,能够做出这么一番决定,就说明吕蓉还是有些脑子的。
“你的意思本宫已经清楚了,之后本宫会如实与陛下说明,也一定尽量保全你和你的母亲。这几日你就不用回去吕家了,将你的母亲接出来,去别的地方暂住吧。”
贵妃考虑到的,也确实是,吕蓉她们母女二人必须要考虑到的事情。
毕竟这东西一旦呈上去,就已经是断送了吕家的后路,皇帝一旦查明白,就会直接抄了吕家,有罪的按律处置,无罪的恐怕也要受到牵连。而吕蓉这一大功劳,算是帮助皇帝铲除了一个眼中钉,足以能够保护他们母女。
吕蓉心中自然是感激的,连连朝着贵妃磕了几个响头,只是在临走的时候,却还忍不住深深的望了江语棠一眼。
那其中的感激之意,其实不用明说,众人也都心知
肚明。
江语棠却只是朝着她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可旁边的莲华公主,却还是森森的说了一句话。
“你还真是狠心,为了自己,连带着满门的性命都给送出去了。”
其中讽刺,任凭是谁都能听得十分真切。
这若是换作旁人,恐怕难免会因此恼羞成怒,和莲华公主杠上几句,可吕蓉却十分淡然,甚至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情绪,都并没有表现出来。
又或者说,她心中也没有旁的想法。
“之前冤枉了公主殿下身边人的事情,我必须要向公主殿下认个错,但对于今日这件事情,我问心无愧,也别无选择。”
“好一个别无选择,”莲华公主冷冷笑道:“这么多年,到底也是吕家养出了你这么个白眼狼。”
吕蓉也不生气,就只是静静的和她对视。
“公主殿下,我是个女子,我的出生除了我的父母有所期待,其他人都不过是存着看笑话的心情,并没有人对我寄予厚望。特别是在我爹走后,他们对于我是个女子这件事情,从头到尾所表现出的只有庆幸,庆幸我是个女子,所以不会成为任何人的拦路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