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林说完这话,就直接一个甩手,力道之大,甚至让谨夫人都后退了一步。

她望着这个养大的孩子,与自己渐行渐远,其实这一幕他也设想过,只是从来都不会觉得难以接受。

齐建林本来就不是带着欣喜降生的,在怀上他的时候,谨夫人想到最多的就是这是自己飞黄腾达,压下自己妹妹风头的唯一机会,所以她确实期盼过这个孩子,只是这种期盼,更多的是为了自己。

既然如此,那她何必去强求这个孩子对自己有感情呢?

想通这一点,谨夫人也就不再犹豫了,所以那一瞬间的茫然,也就化作了坦坦荡荡。

“你是我的儿子从小到大,我是怎么教你的,你可得记个清楚。当年我抢走了她的人,我让她尝到了什么叫做失去一切的滋味,本就是我胜了一局,我的孩子,也绝对不能输给那个贱人的孩子。所以你一定要胜过他,既然喜欢你那个小青梅,就从对方的身边把她抢回来。”

谨夫人从来都是好胜的,这或许是和他以前的遭遇有关,可是对于齐景林来说,有些东西根本就不能作为筹码。

所以在谨夫人说出这样的话之后,他想

也没想,就直接一把匕首丢了过来。

那包皮手并不是向着谨夫人而去的,但谨夫人是真的惊慌,往旁边撤了一步。

她是真的相信,自己的亲生孩子,能够杀了自己。

“我说过,不要让我从你口中再听见她的一切,我已经不喜欢这个人了,我也不是幼时那个会揪着一小段私交,就觉得得到了全天下的傻子。我要的是权势,你我都是烂泥滩涂里头的人,谁也不要去妄想教会旁人做事情。”

丢下这句话,齐景林毫不犹豫的离开,自始至终,他也没有多看自己的母亲一眼。

母子二人在这里剑拔弩张,似乎都已经成为了常态,而秦恪和江语棠那边,却丝毫不知。

今日他们难得都有空闲,也已经是这段时间以后难得的闲适,所以两个人便拉着手,慢慢悠悠逛起了街市。

直到晚上一起回去,床榻之上相拥而眠的时候,才提起了稍微沉重一些的话题。

“吕家那边,这一次恐怕就要死人了。”江语棠叹了一口气。

虽说到了这个时代,已经时间不短了,可是江语棠到现在还是没有办法适应这种随时随刻都在死人的感觉。

秦恪原先

并不知道,她所生活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时候,就不会觉得她是优柔寡断妇人之仁,在了解了之后,也只会更加明白她为何会这么想。

“吕家那边,只会死那些该死的人,你所不知晓,他们说贪没的那些钱财,究竟能够救多少人的性命。这本来就是他们欠下的债,你也不必同情他们。”

“我倒也不是同情他们,只是觉得,若是因我的手推动了这件事情,我心中总会有些难受。”

秦恪也不去劝她,只是将她搂的更紧了一些,“那以后就不管这些事情,归根究底,那些人的生死也与你无关。”

可有许多事情,又哪里是他们能够避得掉的?

身在皇都,身在皇室,身在这朝局之上,哪有人能够全身而退?秦恪早已适应了这样的生活,就连江语棠,也知道自己从始至终,都是逃不掉的。

好在这样的生活,还有秦恪一起陪伴,总算不太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