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永恩侯府,身为女主人,就算是再不受到重视,这侯府之中也有她的一席之地。

所以想要找到她贴身的东西并不难,很快,少女就拿了一件衣裳过来。

莲华公主的侍女接了过来之后,就直接给那狼犬嗅了嗅,狼犬似乎辨认了片刻,而后就匍匐起身体,又快又稳的搜寻起来。

江语棠是知道,犬类的鼻子都特别灵的,然而她实在是有些好奇,莲华公主为什么会养一只这么凶猛的狼犬。

心中这么疑惑,江语棠也就问了出来,本来以为以莲华公主的性格,应该会觉得这犬气派,所以才会养,却没想到,被问起这些,她的眸色竟然稍稍温和起来。

“我刚去山上的时候,其实是不怎么下山的,这不仅仅是因为我知道自己被抛弃在哪儿,也是因为我不怎么认路。照顾我的嬷嬷和侍女,平日里都照顾我的生活,就已经是十分繁琐了,我也不想麻烦他们,所以这之后干脆不怎么出去,久而久之,也就困在了这方寸之地,并且打从心底,从来没有想过要出去。”

“玄武其实是孟净元带来给我的,那时候我虽然对他有所好奇

,可也没有看上他。他自然也只是朝我赔罪,所以就苦思冥想,才送了这么一个礼物。可偏偏就是这么个礼物,直接就送到了我的心坎儿上来。”

那些年被送往山上无人问津的时候,莲华公主的生活过的也不如意,可其中最重要的,还是因为心中的愤懑之情。

她确实是骄纵的,可对于自己身边那些亲近的人,她也不吝啬于自己的温暖。

所以她从来都没有跟任何人说过,自己不愿意出去,是不想要麻烦别人,并且不认路的缘故。

可偏偏就是这些藏匿于心中的心思,却被人发现了,并且不动声色的解决了这个问题,那个时候的莲华公主,恐怕对孟净元也是另眼相待的。

知晓了这个内情之后,江语棠更加确定莲华公主和孟净元之间的感情。

此时的她不由在想,他们之后会过上什么样的生活。?

“若是这件事情了结了之后,公主殿下打算去哪里?”江语棠问道。

莲华公主显然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关心自己这个问题,毕竟他们之前,还没有熟悉到那个程度。

但此时江语棠问了,她也就不吝啬于自己的回答

“皇都这种地方不是人待的,只要我还在这儿,我绝对受到各种各样的牵制,永远没有办法过自己想过的生活。所以我想着我一定要离开这个地方,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只要能和我自己心爱的人远走高飞,那么一切,我都是知足了。”

莲华公主稍稍上移了目光,看着天边,那模样确实像是在看着天色,可莫名其妙的就让人觉得,她好像是在看那自由的天地。

是啊,别说是皇宫了,就算只是这皇都,也如同一座牢笼一般,困住了许多人,有多少人在这里郁郁不得志,就有多少人想要逃离这里。

江语棠又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呢?可是大概,现在还不是她做出选择的时间。

两人正这么说着,就听见一阵低低的狗吠声。

玄武低着身体,朝着一处假山浑身戒备,可众人望过去,却只发现这片假山没有什么稀奇的。

或许是因为玄武找错了?还是这里其实也留有永恩侯夫人的气息,所以才会让狼犬找错了方位。

江语棠正这么想着,就听见莲华公主一声令下,“把这件事直接给我挖开,我倒要看看之后头究竟有什

么天地!”

这里到底是侯府,不是什么等闲之地,倘若里头真的发现了什么还好,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现,他们哪里敢承担这个罪责?

所以莲华公主一声令下,竟然没人敢动手。

“都不动是吧?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们人头落地?”莲华公主一声威胁,看向众人的目光,也是冷冷的。

官差叫苦不迭,只能试图耐心的与她讲起道理。

“公主殿下还请三思,这里可是永恩侯府。”

“永恩侯府又如何?我和他吕家大小姐的梁子早就结下了,今日我过来,本来就是为了寻仇,想要问问她究竟有几个胆子,连我的人都敢攀咬诬陷。现在不是正如了我的意?你们只管砸,若是砸出了真相来,功劳都算你们的,若是什么都砸不出来,就当是给我泄愤,我自当去承担这份责任,也会给你们一笔好处。”

听得此言,官差也只能认命,叫了几个人上去挖假山。

谁知道这么一挖不得了,竟然挖出了一道暗门,并且这暗门还有最近使用过的迹象。

“这永安侯府还真是卧虎藏龙,连地道都给挖上了,你们进去看看,这里头究竟

藏匿着什么东西。”

官差瞧见这一幕,面色也是凝重起来,赶紧亲自深入。

谁知道刚走没几步,就听见了一个弱弱的呼救声。

“你们停下,我先进去。”江语棠吩咐了一声。

官差等人本来不放心,怕里头如果有什么伤害到江语棠,可江语棠坚持,他们也只能守在后头,随时应对突发状况。

好在里头并没有什么机关暗器,也没有什么埋伏的人,江语棠走近之后,就发现一个妇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甚至有几分奄奄一息的样子。

“永恩侯夫人?”江语棠试探的问了一句。

那人缓缓睁开肿胀的眼睛,用尽最后一些力气,抓住了江语棠的袖子,“救蓉儿,救我的女儿!”

她用力攥着的手微微发抖,可见确实已经力竭,江语棠此时已经能够确定对方的身份,于是赶紧让兰英进来搭了把手,一起将永恩侯夫人扶了出来。

等他们好不容易将永恩侯夫人扶到一块平坦的地面上时,才发现对方身上大.大小小都是伤痕,甚至双腿都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摆放在身侧,明显因为受到了虐待,所以落下一身的伤和残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