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晓敏直接转向孩子们:“同学们,你们想想,这几个月,罗老师都教过你们什么,有没有传递走资派思想,污染你们的心灵?他应不应该被带走?”

孩子们一听,都不自觉的向罗亭渊望过去。

刚开始,听到三大队的孩子说他是走资派,知道是不好的,孩子们确实都不去接近。

而罗亭渊也没有给他们上过一节课,就更加引不起他们的注意,直到他在墙上用漂亮的字迹写下他们所有人的名字。

再之后,每个月,他都会在他们某几个人的名字后画一朵小红花。

再后来,他们的自习课上,拿着粉笔在小黑板上练习写字,他会一次一次耐心的教他们拆笔画。

后来,字会写了,要用纸练习,他又一个个握着小手教他们拿笔的姿势。

罗亭渊本来就是温和的性子,只是他话很少,少到孩子们完全没有注意到,不知不觉,他们早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

更不用说,端午节后,罗烨每天上下午两次带着他们大声的背诗。

现在,已经没有人会和罗烨争第一,因为无形中,罗烨从竞争的对手变成了他们的一个小老师。

现在,看着这对父子靠墙站着,一个被撕破了新做的棉衣,一个刚刚哭过,小脸上泪痕狼籍,立刻就不干了,乱纷纷的嚷:“罗老师要教我们写字,不能走。”

“对对,罗烨还带我们背诗,不能走!”

“我们不让罗老师走。”

“不许带走他,坏蛋!”

一大队的孩子还因为都带着亲戚,二大队、三大队脾气火暴点的孩子已经骂起来。

钱元飞脸色更难看,咬牙说:“看看,还说没有污染?都把孩子教成什么了?可见他没教孩子什么好东西。”

“教成什么了?”祝晓敏冷笑,“罗老师教的,都是上的东西,这些,教育部每年都在下发,学校里的孩子们都在学,钱主任是说,这些上的知识都不是好东西?”

“我……我说的是罗亭渊……”钱元飞。

祝晓敏冷哼:“所以,就因为这些,你要把他带走?”

钱元飞听她七绕八绕,听着句句有理,只觉得字字是坑,就是不知道怎么绕开,也只能咬牙坚持:“给他就是不对!”

祝晓敏点头:“好,今天你非要因为这些把人带走,那就请在场的都做个见证,我要去县教委,去市教育局,去国家教育部评评理,这些能不能看?或者说,什么人不能看?”

告不死你!

好嘛,刚才搬各级下乡办,现在连国家教育部都搬出来了。

村里人就是进个县城都觉得是去了大地方,听到“国家教育部”几个字,更觉得吓人,哪想得到她是去了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