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开地狱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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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打开地狱之门 将要接近伦坤的时候,元宇感觉十分不安。突然就想到了那句“隔地绝天,及至黄泉,不得在郎罢前。”他心里惦念无衣,催促苍吉快点开车。 伦坤处于了一片永久的死寂里,这里的人们再也不会在这个清晨里醒来了。对于世界所有人要经过的一个普通而恬静的清晨,对于巴罗国伦坤村的乡人们却是一场万恶不复的血祭。若仁爱的圣灵可以重新编排人间的秩序,元宇宁愿他从未将这里创造出来。 惨绝人寰的场景是一步步吞噬元宇的内心的。他先是在第一户的门前看见了一位老妇的尸体,她从屋里奔逃出来,后心中枪,没来得及有一丝挣扎就趴在了地上。苍吉下车时从座椅下拿出一把□□递给元宇,元宇未接,枪只有一把,元宇示意他持枪紧跟在自己身后。屋里面的情形更加惨烈,女人被奸杀,婴儿被摔死,元宇摸过尸体,早已失去了温度,已经有些僵直,至少死去四五个时辰,很可能还在酣睡中或者刚刚被惊醒就被杀害。这多少缓解了元宇因为来迟了的无比的愧疚感。只看了两家,元宇突然觉得不该放弃任何一点仅有的希望,他嘱咐苍吉,看看还有没有幸存的人,就疾速奔向他要去的地方。 到了门前,元宇体内的阴阳之气突然一动,他感受到了杀气,手指不由的抽动了一下。他轻轻推开门,看见睚俞悠闲的坐在桌前喝着茶,他用余光瞄着元宇,态度轻狂至极,尽管努力掩饰,茶杯里的水还是微微晃动了起来。他说:“我果然没有看错,你到底还是来了,我快没什么耐心等下去了!” 元宇巨大的悲愤之情找到了烧的基点,体内的阴阳迅速的轮转起来,几乎可以感受到睚俞最为轻微的举动。他的枪别在腰间,看样子没有什么意图拿出来,面对没有持枪的元宇,他似乎想用最为得意的方式解决。元宇没有回答,在全神戒备下绕过他,巡视了一遍屋子。辛小戎已死,裸露着□□,看似被扭断了脖子,元宇还是探了一下她的气息,几乎是仪式性质的,然后扯了被子将她的身躯盖上。另一个屋里是被一枪击中心脏的老太太,她没有双腿,原来是个卧床不起的残疾。最不想看到的场景终于没有见到,元宇走回了睚俞的眼前。睚俞说:“巡视完成了?有什么感想就说吧!” 元宇克制着体内的力量,冷冷的问:“那个女孩呢?” 睚俞一笑:“孩子?这家的女孩?长得挺可爱!她被带到老头子那里了,他很喜欢孩子,你可以安心了。” 元宇问:“亚伦敖因的家?” 睚俞道:“还能是谁!” 元宇问:“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这么做?他们都是手无寸铁老人孩子,是因为我阻止了你们的人乱来吗?” 睚俞站起身,紧盯着元宇,走到了一个攻击的合适距离停下身说:“一个要死的人还在关心别人的死活,爱心实在可嘉!好!我就让你死的瞑目。老头子说,反抗的情绪一旦滋生,就会像瘟疫一样蔓延,不可收拾,必须在它萌芽的时候扼杀干净----你们就不该出现,你们来了,他们以为有了救星---其实什么都没有---哈哈!” 元宇道:“可是为什么不放过其它孩子?” 睚俞有点不耐烦说道:“要么太大?要么太小?要么不够水灵?谁他妈知道他到底是什么心思。”他阴笑一下,绷紧了身上的肌肉。“要不我替你问问?烧纸告诉你?” 元宇道:“不必了!还是我自己去问吧!”元宇不想跟他纠缠下去,他已经克制不住自己体内的戾气。他将体内力气灌于双臂,在睚俞第一个攻势到来时迎身而上,完全不考虑招式,凭借强大的抗击打能力抵住睚俞曲膝和拐肘的双重攻击,自己则一拳打在睚俞的胸口上,睚俞飞身而出,重重撞在了木板墙上。元宇慢慢走过去,睚俞一口气息没有接上,面部已经成酱紫色,他的嘴角流着血,瞪大了眼睛。他的攻击已经非常凌厉,但打在元宇身上不过如蚊虫骚扰,微不足道,他永远不会明白眼前的这个人的体内到底蕴含着怎样的神奇力量。 元宇抓住睚俞的衣领,一字一句说道:“天道无知,我罹其毒,神道无知,彼受其福。是你们该偿还的时候了。”说完一拳照面门狠狠的砸下去,巨大的冲击力使得睚俞的后脑撞碎厚厚的木板,颈骨完全断裂,整个头部仰出墙体外。元宇将晃荡脑袋的尸身拎出房屋,收过了他的□□,把他埋在了草垛里。 元宇没有再进入屋子里,他双手合十向门前鞠了一礼。 回来经过了那堵黄土矮墙,草木依旧,不见瘦骨嶙峋的老者。想象大海孤岛上迟缓爬行的象龟,千年以来,千年以后,什么都可改变,只有自然遗传的本性的残忍不会改变。 再次看看那些死去的人,元宇不能理解这种杀戮。这不是战争,没有敌人,不是战场上负有使命感的厮杀,他们是毫无反抗能力的普通群体,对于杀戮者毫无威胁可言。或者,丧心病狂
也是一种状态,长时间没有遇到反抗,没有勇敢者的反抗宣言,就很容易的达到这种状态。无论怎样,罪恶确实无处不在。 与苍吉碰面,他说:“村子里的人好像都死了,他们是半夜来的,没机会逃跑。我大概数了一下,有三十多人。”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因为我阻止了两个混蛋施恶,他们就要迁怒于全村的人?” 苍吉道:“他们还不至于这样。” “难道是我们在辛小戎的家里待得时间太长,他们有所怀疑,要杀人灭口。” 苍吉道:“也不太可能,即使你们知道些什么,也不会对他们造成威胁。我想只有两种可能,一个是村子里的人没有完成种植罂粟的任务,他惩罚全村的人。不过这种可能性也不大,以前有过,只是杀了带头的人。另一种可能是这个村子里的男人在制毒工厂打算造反,他要杀一儆百----嗯,基本就是这个原因。” 第二个理由更加印证睚俞的话,元宇心里好受了些。不过,他说:“辛无衣还活着,被亚伦敖因带回去了。”苍吉好像不知该说什么,没有反应。元宇接着说:“至少我的行为是一个诱因,我既然开始它,就应该结束它。” 苍吉不知道元宇心中所想,但见他表情坚定,杀气渐盛,不好此刻再问,低头陷入了沉思。 回戎古城的路上元宇接到了丁昭云的电话,她的语气透着欣喜:“特别临时保护已经申请了下来,你可以带着她们来这里了,出城的时候要小心,尽量避开盘查,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谢谢!不过,她们可能不再需要了!”元宇缓缓的说。 丁昭云立刻问:“怎们?她们已经遇到了危险?你跟我说说详细的情况-----你先不要擅作主张-----” 元宇打断她,说:“仔细听我说,这个很重要,你先不要问。你尽快回到离这里最近的我军军事基地,准备好直升机,时刻观察我的电子定位信号。明天凌晨左右如果我打开了电子追踪系统,你派直升机到咱们这里的临时驻地来接我,我会在那里等你。不过,要尽量屏蔽这次飞行,尽可能不留下追踪记录。如果清晨以后没有任何讯息,你就该回哪里就回哪里,永远不用来了!” 丁昭云大怒:“你个疯子,莽夫,你不能那么做,绝对不行,我命令你立刻----” 元宇关闭了卫星电话和电子追踪系统,靠在车座靠背上看着路边的树木。苍吉面色凝重,一言不发。 元宇让苍吉准备武器装备的时候,苍吉问:“你真的孤身去救那个孩子?这无异于白白去送死。” “我还有其它选择吗?尤其是我觉得自己还有能力的情况下。” “你完全可以置之不理,这不是你们国家的事,你背负的不是国家的使命,这样的个人行为很难受到保护。” 元宇把苍吉找到的□□安装在□□上,试了一枪,质量尚可。他说:“其实根本不需要找什么理由,他们罪无可恕,你们需要一个声音唤醒麻木的心,而我只是为了去救无衣。我要去救她---看看那些死去的村民-----真的,有些事情根本不需要讨论。” 元宇选择好了隐蔽的位置,用望远镜观察这所罪恶家园的情况。一切都显得很正常,岗楼上的哨兵精力很涣散,大概是很久以来没遇到什么危险的情况发生。他掐算着时间,后面的这所哨楼是自己唯一可以突破的地方,可以避开电网,不引发警报装置。到了夜里,元宇估算出他们大概四个小时换一遍岗,而哨兵精力最容易涣散的时候大概在换岗后两个小时左右。元宇躺在草丛里,忍受着蚊虫的叮咬,回忆里面的布局,盘算每一步行动计划,静心等待深夜的来临。 元宇甚至迷迷糊糊迷楞了一觉,不再想眼前的战斗,想着曾经历的那些人。爱过的,不爱的,恩赐的,无关痛痒的。想到玄音,心里一痛,很可能永远见不到她了,但如果逃避,怎样去面对她?牵着无衣与她共度余生才是上天最应该给的结局,这样真可以坦然面对她了。 预计的时间已到,元宇反而平静了下来。生死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能持续下去的每一步。关于这点必须保持敏锐和清醒。 攀爬哨楼的工具是苍吉的得意发明,一种可以牢牢粘住光滑石壁的塑胶方块,有凹槽,能够稳稳抓住,共准备了十块。优点是牢固稳妥,缺点是一边爬一边粘需要很强的能力,而且无法收回,会留在墙壁上。元宇很轻松完成了第一步,探出头的一瞬一枪打中哨兵的侧脑。但是十分的凶险,一个是哨兵与事先观察的位置稍稍有点偏差,二是单手抓住墙头时有一点极轻微的颤动,差点偏离目标。自己必须万分小心,精微地把控好每一个细节。 岗楼下层的哨兵几乎睡着了,元宇很顺利的解决了。他观察了一下外面的形式,有两个士兵围绕着亚伦敖因的楼房巡视
。他知道前院有两处卫兵的住所,大概可以容纳二十来人,相对而望。想不到后院也有一所形制一样的房舍,这样看来,苍吉所说的警卫数量很准确。后院的卫兵住所熄着灯,但是外门的雨搭上的灯却亮着,有两辆军用越野车停在灯光笼罩的范围里。重要的是,亚伦敖因的住楼有个侧门,元宇刚刚张望时,站在侧门的哨兵两眼直勾勾看向这边。元宇一惊,以为被发现了,但是他没有任何反应,不知他的目光涣散到哪里去了。 要想进行下一步,这个卫兵必须消灭。距离有些远,还好,睚俞留下的□□是霸国的一款最新装备,威力强劲,元宇稳定了一下心神,待到两个巡视卫兵绕到楼体正面,离得远了,才一枪击中雨搭下那个哨兵的眉心。哨兵倒下的同时,元宇疾速靠向越野军车,一个翻滚仰面躺在车底。接下来的一步至关重要,他必须等两个卫兵再次巡视过来时,快速而且精准的连发两枪,必须枪枪致命,连续的速度要超过他们惊呼反应的时间。元宇做到了,动静稍微超出了自己的预计,但还不至于惊动屋里沉睡的人。元宇卸下他们的□□,全部背在身上,没有多余的弹夹,他把两个巡视兵的尸体拖进车底,快速奔向侧门。侧门三楼的窗户是他所见到的唯一微微张开着的,他要从哪里进入。他取下哨兵的□□,已经不能再背着,他把哨兵的尸体托近园木丛后,爬上了雨搭,将第三把□□就放在了雨搭上,以备迫不得已的情况下使用。元宇知道,在五具尸体随时会被发现和自己救出无衣相隔的时间里,就是一场生存与死亡的命运竞赛,他可以掌控里面的情况,外面只能听之任之,一旦惊动了警卫,要么他死,要么所有负隅顽抗者死,没有任何余地。自己的能力大概可以保证不被生擒活捉,却保证不了他和他们之间谁生谁死。 他从雨搭爬到三楼窗沿的动作一气呵成,甚至蹬在二楼的窗体上沿还有个惯性的纵跃,不然很难完成这次攀爬。元宇要小心□□与窗户不发生碰撞,同时得保持动作轻盈,他进入屋子,是一间浴室。进入主卧有一些月光,隐约见一位女子睡在床上。元宇靠近,果然是年轻女子,没有威胁力反而有些棘手。他用枪抵住她的额头,另一只手紧紧捂住她的嘴。她惊醒后先是挣扎,蹬落了被子,□□坦露在元宇面前,床上还似乎掉落一个柔软的东西,发出轻微的响动。元宇等她完全清醒足足有十几秒钟,她不再挣扎,意识到了眼前的情况,但是见到元宇带着黑色面罩的恐怖样子十分惊惧。元宇又等待了一会儿,待她稍有平静,轻声说:“我问你答,不要叫喊,不许反问,否则你知道后果,你明白吗?” 女子无法点头,但还是努力了一下,然后眨了眨眼,见元宇没有反应,用手谨慎的轻轻的碰碰元宇。元宇稍稍放心,说明她有意愿合作,而且挺勇敢,目前看来他也不得不冒险一试,他需要知道楼里的情况。元宇慢慢松开手,但没有挪开枪,女子果然不出声。元宇问:“亚伦敖因住那间屋里?” 女子说:“他住南楼,隔壁,不在这里。” “什么意思?” “这坐楼中间用墙隔开了,过不去,他住另一侧。” “另一侧都住着什么人?” “他自己,他不许任何人去那里的。” “他住几楼?” “二楼。” “他带来的小女孩呢?” “你是来救她的吗?” “不许反问!” “在那里!我看见他带进去了。” “你是他什么人?” “什么都不是,我是被抢来的,你也带我走吧!” “这里都住着什么人?有没有卫兵?” “没有,卫兵都住外面。这里是他的五个情妇还有几个佣人,都是好人,求你不要杀他们。” “有没有方法从这里过去?” 年轻女子摇摇头,说:“没有,只有从正门进去。”元宇没想到情况会是如此棘手。与死亡的竞赛几乎成了一场问答会,耗费了太多时间,他进入了一栋没有目标的楼里,还要重新寻找突破口。元宇打算捆绑这个女子置于床下,但是如果不能回来解绑,她生存的几率很渺茫。正踌躇间,女子突然说:“我带你去阁楼,也许你有办法过去。” 元宇道:“简单披件衣服。” 走廊的尽头有个斜梯,他们上了阁楼,元宇用手电观察了一遍,里面堆放着一些杂乱物品,两面有窗,但是很窄,设计的时候可能就是防止人为通过。他看了上面,有一个方柱形突出的天窗,也出不去人。元宇考虑了一下,搭放物品蹬了上去,窗子确实钻出不去,但是在屋脊和天棚之间有一段空间,元宇目测他背着枪可以轻松爬过去。他向里面照了一下,中间的隔断好像是木板。元宇下来对女子说:“你就隐蔽在这,一会儿很可能发生战斗,你等到枪声完全平息后,就带着这个楼里的人离开
,要快!明白吗?” 女子频频点头答应,眼里含着泪,她说:“中华军人,你要小心,一定杀了那个恶魔。” 她猜到了元宇的身份,元宇竟擦了一下她的眼泪,说:“我的身份不能跟任何人说。”她很坚毅的点头。 中间的隔断果然是木板,他用军刀很费力的撬开,爬了过去。另一面的阁楼要大很多,放着许多艺术收藏品,门却锁着。元宇有开锁的工具和技能,而且这把门锁的结构并不复杂。下了阁楼转过一小段走廊,就到了宽敞豪华的大厅。元宇即紧张又有些激动,自己都不明白是怎样一种情绪。大厅四面有好几扇门,元宇大致判断了一下,猜测了其中一扇门里住着那个家伙,便先选择了那扇门,他必须谨小慎微,提前闹出响动救出无衣的可能性便减少。 元宇进入了屋里,好像终于完成了神圣使命的最重要的一步。他已经不能顾忌里面有没有红外线布放,迅速冲入卧室,在他惊醒起身的时候一把掐住他的双腮,凌空架起撞在墙壁上。元宇掀起面罩,用手电照着他罪恶的嘴脸狠狠说道:“我来了!” 亚伦敖因蹬着双腿,双手抓着元宇的手臂渐渐无力,脸被憋成了紫色,眼珠突起,绝望看着惩治他的人。元宇估计到了极限的时间,松开手,亚伦敖因瘫软在地上。他的气息还没恢复顺畅,挣扎着问:“你是怎么进来的?你他妈就是一个幽灵。” “乔映安在哪儿?就是那个我们要找的逃犯。” 亚伦敖因断断续续的狞笑着,说:“你逃不出去,挟持我也没用,我们的人是不会屈服的。” 元宇照他的头部狠踢一脚,问:“乔映安在哪?” 亚伦敖因的嘴角流着血,狠狠说:“我他妈怎么知道?是契俞那小子干的。你们胆敢持械闯入我的地盘,就是对我的侮辱,对我的挑战,我早命令把他杀了,谁知道他他妈把尸体扔哪儿了。”他哼笑了一下。“我替你们制裁了罪犯,你们他妈应该感谢我,为什么还敢来纠缠?” 元宇不能再问,一旦泄露乔映安身上有机密件,后果更加不利。元宇抓起亚伦傲因的后衣领,把他提拎着站起,用枪抵住他的后心说:“带我去找那个女孩?我知道!她被你劫持到了这里。” 亚伦敖因惊讶的神色很怪异,仿佛撞了鬼,问:“什么小女孩?” 元宇道:“不要装了?你杀光全村的人,只留下了这么一个女孩。” 怪异的惊讶定格在他的脸上:“你九死一生闯进这里,难道就是为了救一个跟你毫无关系的小姑娘?仅仅因为她是个中华杂种。”随即咬牙切齿的说:“可别说你是为了给村里的人报仇,他们是我的子民,是生是死他妈的根本和你没关系。” 元宇愤恨的问:“你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子民吗?” 亚伦敖因一笑:“你没有自己的王国,怎么会知道怎样统治?你以为他们是什么善男信女,都是一群刁民,不给点颜色怎么驯服?” 元宇明白他在故意拖延时间,说:“快去!别跟我废话!” 亚伦敖因不动,狞笑道:“你他妈疯了!” 元宇收起□□,一手掐住他的咽喉,使他无法呼叫,另一只手攥住他的手腕,用分筋错骨手断了他的一只臂膀,他疼的汗珠直落,另一只手打了过来,元宇顺势断了他的另一只胳膊,他的两臂无力的垂了下来,仇恨的目光仿佛喷出了火。 他们走下一楼,外面灯火齐亮,开始骚动了起来。亚伦敖因的仇恨好像同时被点了,他不顾一切的大叫:“他在这儿!给我他妈的杀了他,一定要------” 元宇的军刀狠狠刺穿了亚伦敖因的后心,转动了两圈,他需要彭勃喷发的血积聚力量。敌人的叫嚣完全激发了元宇的戾气,他要以最快的速度杀光一切抵抗者,在亚伦敖因的驻军赶来之前,放走无辜的人,找到无衣。 他知道卫兵们聚集在门口周围,不知亚伦敖因的死活不敢贸然进入。元宇快速回到亚伦敖因的房间,那里有一把狙击枪,他的防备成了元宇的反击利器。元宇举枪,击毙了正门哨楼上的卫兵,打碎了探照灯光,顺便击毙了从营房里跑出的一个卫兵。院子里一阵骚乱,子弹密集的射了过来,元宇早有预判,俯身将狙击枪留在窗台之上,故意探出一小截枪管,转移到另一间屋里用□□向楼下园木丛等易隐蔽处疯狂扫射。引来的子弹再次将窗户打得稀烂,玻璃碎落一地。元宇俯身环顾了一眼屋内,竟有三个保险柜。有一张厚重的紫檀木方桌,目测能短暂降低□□子弹的杀伤力,主要用于吸引对方的注意力。元宇单手托在身前,出门顺楼梯走向一楼,他不能坐以待毙,必须主动出击争取时间。卫兵们果然闯了进来,转过楼梯的一瞬元宇迅速开火,他们的反应速度明显要慢,死伤数人,打穿木桌的时候元宇已经掷了出去,连续的射击使得他们退了出去,暂时不敢进来。 <
> 元宇迅速回到阁楼,顺着原路爬了回去。那位女子听见动静在天窗下仰望,元宇下来后顺势抱住了他,喜泪交加的说:“我知道你杀了他,你身上沾着他的血。我叫百泽,召旻百泽,你一定要记住我的名字,我要报答你,你一定要活着,咳!我要活着,我要再见到你!”她有点语无伦次,元宇挣脱她的搂抱,说:“你要冷静!想要活命记住我的话,十几分钟后若枪声停止,你带他们离开,记住,要快,出去以后钻丛林,不要走大路,明白吗?” 她很乖顺的点头,擦了一下眼泪,元宇把□□给了她,说:“万不得已不要暴露自己。” 元宇从召旻百泽的浴室跳到了雨搭上,拾起了那把□□。他从背后突袭的效果异常显著,扫灭了伏击在正门前的卫兵。清缴隐蔽在各处角落的残余卫兵非常凶险,有几次都是后发制人,子弹贴身而过,擦伤了自己的皮肉。幸运的是,这些卫兵疏于训练,隐蔽伏击的作战能力很差,各自为战,几乎没有形成有效的配合与诱导。他们只是借助复杂的建筑布局与元宇周旋,元宇凭借异常敏锐的感知力,捕捉每一个细微的杀戮气息,逐个击破,耗费了一些时间。最后,元宇在营房外墙一角发现了契俞,他竟然微微发抖,毫无主动迎战的意思。元宇心里鄙夷的一笑,声名昭著的杀人魔头不过如此,得势而猖,失势则惘。元宇一把夺下他手里的□□,抓住一只小臂,他有些蛮力,不过让元宇的铁手抓住毫无挣脱的机会,他打过拳来,元宇顺势抓住另一只,几乎用了和对待亚伦敖因一样的方式,向内猛然翻动手腕,生生扭断他的双臂。他惨叫一声,元宇又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反转身体,将他巨大的身躯从头顶背了过去,仰面重重摔在地上,同时掏出□□,从他的天灵盖一枪打入,彻底断他性命。 灯光下,他坦露开的胸膛有一个东西闪闪发亮,引起了元宇的注意。元宇摘了下来,是一条金项链,下面栓着一个银制的方块形吊坠。借助灯光一看,正面刻着“一生平安”,反面刻着“乔与杜”。元宇已然明白,仔细检查,有扣盖,打开一看,正是一个设计巧妙的电脑。元宇仰天一叹,他的冒险终于见到了回报。 元宇迅速潜回亚伦敖因的住处,他已经顾及不了其它的事情,快速找到无衣是首要。楼上楼下搜了一回,不见踪迹。元宇突然想起亚伦敖因临死时紧紧盯着一个方向,元宇看去,是一个供奉的神案,与第一次来访时见到的另一个厅室里的类似,稍小,被枪弹打得残乱不堪,不过神像还是稳稳的竖立着,比另一个更显得狰狞。元宇感觉奇怪,神像中枪却没有倒下,他搬了一下,不动,拧了一下,微动,立刻拧下去,旋转了刚好一圈,后墙壁布满方格,填充着各种可爱饰品的方柜缓缓的打开了。 元宇被彻底震撼了,一挺全新改装的火神重机枪正端坐在眼前,两边分别架立着一组杀伤和爆破作用的□□。重机枪放置在了带有轮子的枪架上,设置了围挡。元宇不是没见过这些武器,但在这样的一种环境下,它们同时矗立于眼前,都已箭在弦上,蓄势待发,不得不令元宇惊讶。元宇走进去,有开关,他想了一下,把亚伦敖因的尸体拖了进去,关上了门。室内有两扇侧门,元宇打开南面的一扇,是一间车,停放着一辆重型越野车,备有车载机枪,还有一件防弹衣。出口应该就是这栋楼的南侧门。元宇返回打开北面的那扇门,是通往地下室的楼梯,下了楼梯,摸索到开关打开灯,眼前是一幅温馨的画面。墙壁上画着一副《鸢尾花》和一副《向日葵》,还有一些似儿童的富于想象力的画作,色彩鲜艳而明快,地上铺着天蓝色的软垫,好像为了儿童能够坐在地上玩耍。到处都是儿童玩具,元宇怀疑自己是不是忽略了亚伦敖因的另一面人性。 正对着眼前的一扇漆着蓝色涂料的铁门,显得与环境有些不搭调,因为涂料漆的有些潦草,露着锈迹斑斑的铁门框架,而且外面焊牢的铁门栓紧闭着,形成了一道厚重的与世隔绝的屏障。 元宇缓缓打开了那扇门,浓重的霉腐混合着血腥的气味扑面而来。元宇打开了灯,昏暗的灯光照亮了或者根本无法照亮一条狭长逼仄的甬道,甬道无限压迫着闯入者的身心。元宇唯一的感受就是绝望,近乎窒息的绝望,绝望到毫无感知,不知道痛苦,仇恨,自残或者挣扎是否存在过。他看到了地狱,地狱的传说都超不出眼前的情景。 元宇不得不掀起面罩。两边的石壁上溅着斑驳的血迹,渗出的水滴停留在上面,如同恶魔的眼泪即将滑落。墙壁两侧各有一排铁架,相对设立,每个架上都端放着一颗孩子的头骨,头盖骨正中被掀开,狰狞的望向对方。元宇麻木的数着,各有十个,一共二十个铁架,十九个孩子的头骨,唯独右面一侧的最后一个铁架上空着。前面是一处石台,迎头便见一个大十字架上用铁索束着一副骷髅,一副完整的成人骨架,张开着双臂,头骨探垂而视,仿佛迎接着地狱的来访者。骷髅下方有一张不锈钢的案台,上面摆满了各种切割类的工具,与案台一起反射着惨白而冷森森的光。 <
> 元宇艰难的踏上石阶,光晕之外的角落里,一处有一个木箱,打开着,装满了骨骸。另一处蜷缩着一位女孩,双手抱膝,头发凌乱的遮在身前,没有颤栗,没有哭泣,无声无息的静止在阴暗里。元宇轻声的呼唤:“无衣”,然后伸出了一只手静静地等待。 他站在光明里,她蜷缩在黑暗中,仿佛很漫长,仿佛经历一个轮回,其实不过是重生的一瞬。她终于抬起头,目光里什么都没有,神色里什么都没有,但是她努力的伸出手,是无力的,是倾尽全力的。元宇瞬间抱起她,这一刻,所有的杂念灰飞烟灭,只剩下一个,将她抚养长大,让她重拾人世间的温暖。 他抱着无衣冲了出去,拎着亚伦敖因的尸体快速返了回来,将他摔在案台上,用他的工具割下他的头颅,放置在最后一个木架上,出来后永远的关上了那道门。 元宇把无衣放进越野车里,安嘱她静心待好,其实是多余的,因为除了那一次伸手,无衣一直都毫无反应。车体应该是防弹的,元宇终是不放心,用防弹衣将她裹住,躺着放在后座上。 元宇反身回到重机枪旁,暗门上有观测镜,可以看到正对大门的一切状况。亚伦敖因的驻军已经赶来,正试探着进入。他们四处搜寻着,看见遍地的尸体狂怒了起来。他们的疯狂再次引发了元宇的暴戾之气,他知道,任何念头都是多余的,唯有歼灭一切阻挡他的人。 元宇架好装备耐心等待,预计他们靠的更近,暴露在院子里的人更多。当觉得时机合适了,他缓缓的打开了暗门。就像楼下的那道铁门为孩子们打开一样,亚伦敖因精心的设计为他的这群罪恶帮凶打开了同样的门,残杀将不可遏制。强大的火力裹挟着夺目的气焰在开门的一瞬间咆哮而出,灭绝一切般扑向他们,连同那座狰狞的神像一同呼啸着射向了那些可恶的身躯。他们毫无还手之力,血肉飞溅,肢离体碎,哀嚎没有机会,在火神机枪前,火力覆盖下的一切都被击溃,没有存在下去的一丝可能。元宇毫不停歇,直到眼前没有了一点能活动的痕迹。他架起具有爆破作用的火箭筒,走到门前,向大门一侧的墙体发射了出去,墙被炸塌,军车显露了出来。元宇将重机枪推向了门口,再次疯狂的扫射,这次的覆盖范围更大,同时遭到了多次的反击。 直到打光子弹,元宇拿起另一只火箭筒返回车。他将无衣用防弹衣裹好,放在了车前排副驾驶的车座下,不放心,将车里柔软的东西填挤在她的身旁,防止剧烈的晃动撞伤了她。打开车的门开车出去,转过楼体正面时发射了□□。随着一声巨响,前方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元宇开车顺利闯了出去。 元宇向着戎古城区开去,不多时,有一辆军车跟了上来。元宇无法还击,只能任由他们射击。尽管越野车防弹,但是火力太盛,不一会儿就打穿了后车窗,打穿了车体。轮胎相继被打爆,车子剧烈的晃动,控制不住撞向了路边的树木。元宇迅速架起后机枪还击,正在此时,苍吉的车辆从身旁疾速驶过,撞向军车的瞬间剧烈的爆炸。元宇不及多想,抱起无衣钻入了密林,顺着有道路的方向穿行。 不久,元宇再次听到追击的脚步声,他迅速隐蔽在一处土丘旁,没一会工夫,几个残余士兵就钻进了丛林搜查。他们渐渐靠近,元宇凭着脚步声判断大概有五六个人,靠的很近,想必有所惧怕。元宇仅剩下一把□□,他决定,借助密林和他们相距很近的优势,用军刀结果他们。残兵停留在元宇刚刚留下的痕迹处犹豫不决,元宇疾速飞身而起,一刀抹断打头士兵的脖子,借助下落之势又刺进第二个士兵的咽喉。他借助第二个士兵的身体挡住来袭的子弹,飞刀出去结束了第三个士兵的性命,疾速掏出□□击中了第四个士兵。子弹再次打来,元宇顺势抽出士兵的军刀滚落至第五名士兵的脚下,抓住他的枪管将他拽倒,军刀同时狠狠的插入了他的心脏。一切只是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完全凭借惊人的爆发力和判断力。只是最后一名士兵距离稍远,而做出还击的也只有他一人。元宇将盖在自己身上的士兵尸体迎着火力扔了过去,自己则翻滚至树后隐蔽了起来。他不等敌人做出正确的判断,立刻疾速绕道敌人的身后。敌人不及掉转枪头,元宇已经贴身抓住了他的头发,将刀背顶在了树干上,把他的头用力向树干上一撞,刀锋穿透了他的额头。然而,她的齐肩的长发同时间散落开来。元宇无比的震惊,他转向她的正面,鲜血盖住了她的脸,借助林间透过的一丝月光,元宇一下辨认出她是一个女子,是女人! 元宇的心智瞬间迷惑,他认为战争只是男人之间的事情,女人不过是连带的受害者,自己绝不会主动杀一个女人。但是他做了,还是如此残忍的手法,道义的底线被突然击破。他感觉魔性从体内缓缓滋生,明亮的月光下,那闪亮的刀尖之上悬挂着一颗鲜红的血滴,摇摇欲落,元宇闭上眼,用舌尖轻轻将其舔进嘴里,他感受着悲痛逝去的畅快,享受着魔性蔓延而无所惧怕的快意。月光下,他的手突然被一只小手轻轻拉住,元宇瞬间又恢复了理智,将那口鲜血吐
在了地上。他抱起无衣,打开卫星定位追踪系统,向着来时的临时驻地奔去。 两个人像被血浴身一样,抬着头,顶着螺旋桨下的强风。 回去的路上丁昭云总是不断询问,元宇精疲力竭,无力回答。她焦急万分,怒道:“你可能要接受军事审判,我必须知道所有细节,好帮你想出应对的方法。” 元宇交出了,丁昭云看后略有缓和,说:“这个应该可以救你一命。”元宇淡然一笑,指了指无衣。 丁昭云道:“她救不了你,军事规则里可不通人情!” 元宇勉强说道:“你个傻女人,我是说如果我死了,你就照顾好无衣,我不想她无依无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