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郡王府上的门房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拜高踩低这种事情既不敢做更不会做这也算是廖媛媛运气好了,不然的话,她一个脸皮子嫩从未跟这等人打过交道的小女子,只怕要被人挤兑得下不来台

门房见这位客人低着头不让人看脸,说话的声音、整个的神情都带着好几分的勉强,就好像是硬着头皮来府拜访似的别的客人哪一个不是面带笑容客客气气的

门房心内便有了两分的不快,虽然没有故意给她脸色看,却也上上下下的把她打量了好一会,这才语气淡漠的笑问道:“这位公子有拜帖吗小人这就差人给你送进去”

“拜帖”廖媛媛一愣,她哪里有什么拜帖

颇为踌躇了片刻,廖媛媛便道:“拜帖我没有,你们这里有没有房四宝,我,我写个条子,劳烦门上给荣郡王带一带。他见了条子,自然就会见我的”

好大的口气

门房不屑的翻了个白眼,不冷不热道:“没有拜帖,这就令小人为难了我们这儿没有笔墨,您还是改天再来吧”

廖媛媛心里一阵茫然,正要离开,突然抬眼瞅着门房道:“怎么可能没有笔墨门房上定是备有的,劳烦借我使使吧”

她忽然想起来自己府上就是如此,便忙说道。

那门房想不到她还是个不好骗的,见她当面拆穿了自己的话,脸上就更加不好看了,沉着脸道:“原先有,可是昨儿恰好用完了,今儿还没有补上来呢公子,你可以走了吗”

“你”廖媛媛气得睁大了眼睛。

她又不是傻子,自然听出来了这门房是故意的。

可就算知道,她除了气极干瞪眼,还真就是拿人家半点儿法子也没有。

那门房见她瞪过来,轻哼一声,也目光了然的回瞪了过去他非但不怕她看出来自己是故意的,反而怕她没有看出来呢

不然,怎么气她呀

“刁奴”廖媛媛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等闲气当即一跺脚便骂了一声,又道:“你们这些奴才如此行事儿,就不怕连累败坏了府上的名声吗荣郡王若是知道了,定不会饶了你不,管家也不会饶你”

那门房一听也火了,心道你这人上门来拜访求见,没有拜帖不说,还耷拉个脑袋一副愁眉苦脸、不情不愿的样儿没的叫人见了晦气又不是谁请你来的,做这副样子给谁看

这是你自个的事情,也就罢了

一点儿规矩也不懂,连个赏钱也舍不得给一分也就罢了

最可恶的是,老子招你惹你了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骂自己是“刁奴”,一开口还教训上人了

门房这一气可是够呛,朝地上“呸”了一口,瞪着廖媛媛冷冷道:“你这哪里来的穷酸,我们郡王府的事儿轮到你来指手画脚吗郡王府的人也是你想骂就骂的你算个什么东西,好大的胆子老子看,你就是个来找麻烦生事儿的赶紧给老子滚你要再不滚的话,别怪老子叫人乱棒子打出去了”

说着又冷笑:“郡王府的名声轮得到你来指点你算个什么玩意儿呀”

廖媛媛气得脸色发白浑身哆嗦,一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她从小生活在深宅大院中,府中人口多,内宅妻妾各房之间的勾心斗角她不是没有见过,各种唇枪舌战也并不陌生,可是这么直白、这么直直毫不避讳骂到脸上来的话,她还是第一次听到,岂能不惊怒。

门房见她气得够呛心中大感畅快,心道就你一个穷酸,也敢在老子面前摆臭架子一看就是个迂腐透顶的家伙,不知道天高地厚

“还不滚”门房一瞪她:“赶紧给老子滚开不然大棒子可真就招呼下来了”

廖媛媛一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一跺脚,正转身欲走,便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发生什么事了”

正是荣郡王。

廖媛媛身子一僵,站在那里一动也动不得,心中羞窘,眼眶都红了。

先前她一直盼着的就是看到他,可是此刻,她只想逃离,恨不得自己从来就没有来过

她在心中悲愤苦笑:为什么,为什么每次自己最狼狈的样子都叫他看了去

门房见自家正经儿主子回来了,心中一惊,慌忙收起了刚才的嘴脸,三步两步上前弯腰拱手向荣郡王请安,陪笑道:“没有什么事儿,是个不懂事的公子不知道来府上做什么”

那门房说完眼角一斜,忍不住偷偷的瞟了廖媛媛一眼:他有点儿紧张,生怕廖媛媛会跟自家主子告状。

自家主子的脾气,他可是很清楚的。

廖媛媛仍旧背对着荣郡王,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听到那门房的话,她非但没有半点要告状的意思,反而还暗暗的松了口气,盼着荣郡王就此撂开此事径直回府吧她在他面前丢脸一次就够了,可不想再来第二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