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第一次意识到,云姒在御前做宫女不是一件好事。

云姒倒是没有公报私仇,她端了茶水进来,但是谈垣初正在和朝臣议事,云姒漫不经心地想,没办法,只能让白芍等一等了。

这一等,就是将近半个时辰。

白芍被晒得头昏脑热。

朝臣离开,云姒才上前,低声道:“皇上,青玉苑的宫人等在外面,说是有事要寻皇上。”

谈垣初视线一直落在奏折时,闻言,只是点了点头。

等云姒再去通知白芍时,一点都不意外获得了白芍埋怨的眼神。

云姒置若罔闻,领着她进去,一进来,白芍恭敬行礼,说明了来意:

“皇上,明日是主子生辰,皇后娘娘会在摘月楼替主子设宴庆生,主子想知道皇上明日是否有时间前往?”

听见皇后会在摘月楼设宴替人庆生,谈垣初才放下手中的笔,抬起头来,他看了白芍一眼,一时间没认出白芍是谁。

他有将近两个月不曾去过青玉苑,而且,他去青玉苑,注意的人也不会是白芍,毕竟也不是每个人都是云姒。

云姒看出什么,心底颇有点一言难尽,再一次意识到他的薄情。

人人都说苏贵嫔是新妃中最得宠的妃嫔,谁能想到谈垣初连苏贵嫔住在哪个宫殿都记不清。

不得已,云姒只能不着痕迹地低声提醒他。

即使知道了白芍是苏贵嫔宫中的奴才,谈垣初也只是神情淡淡,没给准信:

“要是有时间,朕自会去。”

云姒听出这是一句空话,谁知道他到时有没有空?

但白芍却是觉得皇上这是应了下来,一脸喜色,离开前,她又忍不住看了眼云姒。

谈垣初将她这一记眼神看在眼底,挑了挑眉:

“怎么回事?”

云姒轻声:“许是觉得奴婢没能及时禀报是在拖延时间,故意折腾她。”

谈垣初摇了摇头,和云姒一样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他刚才和朝臣议事,云姒陡然插话才是不对。

殿内没有了别人,云姒也好奇:

“皇上明日会不会去?”

她很清楚,苏贵嫔来请皇上去赴宴,其实就是想替自己做脸,毕竟不是谁生辰都能请到皇上的。

再说,一旦皇上去了,自然就代表了明日会是苏贵嫔侍寝。

毕竟苏贵嫔生辰,皇上若是还要再离开,就是在打苏贵嫔的脸了。

谈垣初意外问她:“你想去?”

云姒被噎住,她干嘛想去苏贵嫔的庆生宴。

只是,她轻声提醒了谈垣初一件事:

“那次您宣青玉苑侍寝,最后却去了吉云楼,这次苏贵嫔生辰摆宴,您若是不去,怕是后宫会有人生出许多猜测。”

但不等翌日,坤宁宫就派了人来,显然皇后很了解谈垣初,哪怕青玉苑已经派人来了一趟,但皇后还是又派了人来。

对于坤宁宫的人,谈垣初给的答案就明确许多:

“朕知道了。”

皇后想给苏贵嫔做脸,谈垣初自不会拒绝,毕竟皇后替他管理后宫,许多时候,他都乐意给皇后脸面。

皇后的举动瞒不住后宫其他人,容昭仪掀了掀眼皮,遂顿,她轻呵了一声:

“皇后还真是看得起她。”

铜芸听懂了娘娘在说苏贵嫔,但没听懂这话中意思,她不解地看向娘娘。

容昭仪却是什么都没和她解释。

消息传到翊和宫中,归秋皱了皱眉:“一个四品贵嫔,也值得皇后给她这些脸面?”

德妃只是温和地笑了笑:

“她做事不是一贯让人琢磨不透。”

德妃想起苏贵嫔那个人,一点都没在意皇后给苏贵嫔做脸,她忽然叹了口气,道:“听说太后娘娘最近身体不爽利,唉,你派人去太医院问问,是否严重。”

过了明日,就是一号。

太后身体不适,看来,又是不会让后宫妃嫔去请安了。

归秋也意识到这一点,她不着痕迹地撇嘴:

“太后娘娘每次身体不适都是这么巧。”

到底是顾及着太后的身份,她只敢小声嘟囔。

即使如此,德妃也是皱起眉,语气有点冷淡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