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她才十六岁,妈妈还没出车祸,继父还没手残,一家人虽不富裕,但也算是吃得饱穿得暖的小康生活。

俞季阳眼前一片模糊,哭着哭着又笑了,她见前面走来了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中年女人,那女人穿着一身红色花裙子,喜庆而又美艳。

“找你半天,你去干嘛了?好端端地怎么哭了?这是怎么了?”

俞季阳心跳得很厉害,激动地一把抱住她,满怀悔意地大声喊道:

“妈妈!”

妈,我错了!我该听你的,不该和那个渣男交往!

妈,我错了,我该听你的,不该休学为了所谓的爱情奔赴!

妈,我大错特错了,因为我而把那个那么爱你的继父给气死了!

……

杨珍珠看自己女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慌了手脚,她家女儿平常还算活泼乐观,很少有见俞季阳哭得如此伤心的。

她用力拽起快要瘫在地上的俞季阳,紧张地问道:

“季阳,这是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俞季阳沉浸在自己悲伤的情绪中,根本没听见杨珍珠说了什么。

“你不要吓妈妈,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她见女儿满脸痛苦,眼中似有无数挣扎,杨珍珠也被吓得哽咽了起来,正在愁怎么办时,身后一个穿着白色衬衫、黑色阔腿牛仔裤的男人跑了过来。

“珍珠,这是怎么了?”

杨珍珠见到俞建军仿佛见到了救命稻草,赶紧叫道:“快把她拉起来,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我看到季阳时,她就哭得不行了。”

俞建军犹豫了片刻,平日里俞季阳不是住在学校,就是窝在自己房里,和她妈妈到是能说,但一向与他不是很亲近,这都住一块三四年了,拢共两人就没说过几句话。

正当他考虑要不要伸手拉她一把时,俞季阳抬头见到俞建军时,双眼瞪得大大的,一脸惊慌失措,仿佛魔怔了一般。

她“扑通”地双膝跪下,低头对着俞建军就是磕了两个头,大声哭喊道:

“爸爸,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杨珍珠和俞建军被吓得魂都要掉了,面面相觑,这俞季阳是怎么了,又是下跪,又是认错的,莫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两人都懵在了原处,当俞建军反应过来,一个大步向前想要扶起跪在地上的俞季阳,谁知道……

“季阳,季阳。”

耳边伴着妈妈杨珍珠歇斯底里的叫唤声,她一下脱了力晕了过去。

本就忙碌的婚礼变得更慌乱了,俞建军和杨珍珠一人一边架着俞季阳的胳膊抬进了大门,找了一间安静的屋让她躲下。

“快去找一下前面门诊的医生让他来跑一趟。”杨珍珠边哭着,边吩咐俞建军道。

没一会,医生来了,说没事,只是低血糖加情绪波动太大就晕倒了,给了他们一个针筒说给俞季阳喂点糖水,等血糖恢复自然就醒了,杨珍珠放心了,一个劲地说“谢谢”,便让俞建军送医生出门了。

当夜,俞季阳发了梦,梦见了前世与父母生活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