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

月光如水,洒在静谧的房间里,给这寻常的晚间镀上一层银色的温柔。

程母躺在程紫旁边,岁月在她眼角留下痕迹,却无法侵蚀她眼中的温暖,轻声着说起往事,“那时候你才两岁,就那么点大,非要拉着你哥睡在我跟你爸中间。说老虎来了可以先吃爸爸和哥哥,妈妈要睡最里面,保护起来......”

程母的嗓音如丝如缕,流淌在夜色中,带着无尽的柔情和淡淡的笑意。

程紫就静静听着,眼睑轻轻颤动,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在程母温和的声线里缓缓地、静静地进入了梦乡。

这晚的月光,这晚的言语,都成了她梦境中最极其难得的一抹温暖。

第二天。

古城被一场细腻的小雨轻轻笼罩,原本想去苍山的计划被打乱。三人只能停留在旅馆里,倚窗而坐,看着那一滴滴晶莹的雨珠悄然坠落在古城的青石古道上,溅起淡淡的水雾,倒是很有些美感。

程紫去自己的包里翻了翻,找出小本子,靠在旅馆休息室的沙发上画图。

看着小雨从清晨滴落到黄昏,古城在雨中变换着色彩,由明亮到柔和,由清晰到朦胧。石板路被雨水洗刷得光洁如镜,映射出斑驳的古老建筑和摇曳的灯笼影子。

小雨轻轻地敲打着屋檐,发出舒缓的韵律。

随着雨停,一幅幅以雨为主题的设计稿也落了笔。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程父程母出去买饭了,程紫身后不远处坐了位老人。

老太太穿着民族服饰,笑得温和。

雨后的古城更加静谧,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香,与旅馆内淡淡的木香交织在一起,特别舒服。

“小姑娘。”

程紫伸了个懒腰,回头就见到个老太太朝自己笑。

“奶奶您好。”

老太太起身,坐到她身边,指了指她手中的画,“小姑娘是做裁缝的?”

程紫不置可否,觉得她说的也没错,就点点头。

“你画的衣服很漂亮,也很难得。”

“谢谢,不过奶奶为什么说难得?”

夸漂亮,程紫能理解,可难得是什么意思?

老太太面上闪过讶异,“你画的这些难道不是做成扎染吗?我看你这颜色...”

程紫看了眼自己手中的笔...

她没带其他工具,随手用的蓝色圆珠笔而已,所以呈现出来的画就是圆珠笔的色彩。

略一思索,想起白族扎染,以宝蓝色为主调,倒是有些像的。

“奶奶懂扎染吗?好厉害。”

程紫像打开了老太太的话头,老太太在自己兜里掏出一条手帕,又指了指自己头上盘发的头巾,“当然,我们从小就学的,老手艺了。”

“我们白族的扎染,可不是简单的布料染色。你看这手帕上的图案,每一道皱褶,每一种色彩,都是精心设计的。”

“扎、捆、浸、染,每一步都需要耐心和技巧。而且,每个图案都有它的故事,有的描绘了美丽的山水,有的象征着生活和希望......”

老太太的话语中充满了自豪,仿佛那手帕上的图案,就是她心中的世界,斑斓而富有深度。

“阿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