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太上皇息怒!” “息怒?” 楚逸嘴角上扬,轻笑道:“本皇从未发怒,又何来息之?” “本皇自当年一败,被贬为太上皇之后,所受到的非议还少了?这些,已经算是客气的,便是那大夏之耻的名号,本皇不也一直都背负在身上?” “怎得,萧大人当真认为,本皇会因这等些许小事而发怒吗?” 楚逸的询问,别说是他萧赞,就是吕儒晦来了都不敢接,只能沉默以对。 “本皇还是那句话。” “无论是谁,无论有多大的阻力,殿试都必须要如期举行。” 楚逸淡漠的说道:“本皇在之前也看了不少奉常府送上的考题,还是太过保守、刻板了,本皇不满意。” “如今的天下,是百年未有的混乱时期,国家天灾不断,社稷动荡不安,内忧外患并行,外地四顾,总有贼人欲灭我大夏国祚而贼心不死。” 楚逸说的自然,萧赞听的也自然。 但落到坐在楚逸对面,背对着萧赞的师妃暄耳中,却是让她绣眉紧蹙,杏眼含煞的连连示威。 楚逸完全当看不到,继续说道:“在这个时候,朝廷需要的就是那些敢想、敢做,敢为天下而先的人才,绝不是那些抱着论语摇头晃脑,满口之乎者也,实际上一点本事都没有的腐儒。” “所以,这一次的殿试考题,就不需要你们奉常府操心了,本皇会在殿试当日亲自出题,优胜劣汰,本皇自会分辨。” 话都说到了这个地步,本来打心眼里就不期望这次殿试无疾而终的萧赞也不废话,连忙躬身领命。 待萧赞走好,楚逸这才放下碗筷,好整以暇的看向师妃暄:“刚刚本皇说的不是你们。” 简单的一句话,并没有太多的解释,但已让师妃暄从不忿中舒缓过来。 通过对楚逸的了解,她知道,身为堂堂监国太上皇的他既然这么说,那就肯定不是假的。 释怀的师妃暄心情显然不错,连楚逸抵给她的汤都喝了一半。 而就在此时,楚逸突发奇想,想要探一探师妃暄在政治方面的天赋,他毫无征兆的问道:“其实本皇不必和他们说那么多的废话,但你知道本皇为何要说吗?” 师妃暄闻言一愣,略作思索,答道:“借他们的耳朵和嘴,传达给更多人?” 楚逸笑了。 他现在可以肯定的做下断言,之前天师道一系列非同寻常的手段,里面绝对有师妃暄的影子。 虽然还无法判定师妃暄的政治嗅觉究竟有多么的灵敏,得用时间来慢慢验证,但至少,这个女人的聪慧,在楚逸所认知的女人当中,可算作是仅次于霍璃了。 “萧赞,就是刚刚你看到的那个奉常,他是本皇与丞相府斗争妥协后的产物。” “奉常府之重,不需多言,所以这个府衙本皇与丞相府都想掌控在手中,但也都清楚,对方绝对会竭力阻止。”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萧赞这么一个七老八十,眼看要至仕,没有多少政治野心,且喜好见风使舵的老臣来继续担任。” “殿试这件事,丞相府那边是不希望举行的。” “因为朝廷一旦有了新鲜血液的注入,那么凭本皇如今的权势,他们必然无法将之全部拉拢到自己的门下,继而在朝堂中这有限的位置上,受到来自后辈的挤压威胁。” “不过,在这件事情上,萧赞还是咱在本皇这一边的。” “一个七老八十,眼见就要离休至仕的老臣,他心中唯一的念想,便是在朝廷、在天下都留下自己的名字。” “而对于奉常来说,每四年一届的大考,便是他获取门生,政治资源乃至声望的最佳途径。” “萧赞或许不在乎政治资源与金钱,但他却迫切的需要这些门生来辐照自己的后人,更需要这份名望来让他安稳的度过余生。” 楚逸又喝了一口汤,继续说道:“所以,这一次的殿试,便是本皇在朝堂上,撬动丞相府统治官集团的开始!” 师妃暄绣眉紧皱:“你为何要与我说些?这些,与咱们的约定无关吧?” “左右闲来无事,随便聊聊。” 楚逸慵懒的撑起身子,轻笑道:“很多事情,若总憋在肚子里是很难受的,能有一个人分享一下,也算做是一种发泄手段。” 师妃暄哑然,沉默以对。 直至楚逸返回高阶案,准备继续处理公务的时候,师妃暄这才突然指着大殿后侧的架问道:“这些,我可以看吗?” 旁边伺候的赵月娥气

坏了。 这些在以前,那可都是她的私人专属,太上皇只给她一个人看。 这个狐媚子,才刚来,就开始染指自己的特权了吗? 想到这里,赵月娥连忙以满怀希冀的目光看向了楚逸,她认为太上皇一定会想着自己,言辞拒绝这个狐媚子。 可不曾想,楚逸连头都没抬。 “想看自己随便看。” “若是感觉站久了累,叫人在后面加张桌子也行。” 简短的两句话,让赵月娥心碎了一地。 这不就是她当初所享受的优待吗? “月娥,她要看什么,你帮着找找。” 楚逸接下来的一句话,更是让赵月娥气到杏眼狂翻。 “哦。” 可无论怎样,赵月娥也不敢就此发作,刷小脾气,她只能跺了跺脚,委屈巴巴的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