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总觉得,兰娘子的身上、闺房里总有一股若有似无的香气。

那香气并不霸道,却将他的魂儿死死的勾在了她身边。

比如今晚,他嗅着兰娘子身上的香气,心猿意马的想将身上的孝服脱去。

兰娘子今晚洗了头,还没干,散着一头墨发的她越发的惹人怜爱,见周扑过来,只盈盈笑着,伸出纤纤玉手压在他的唇上:“郎别着急,你的亲弟弟可才刚刚下葬……”

“他只是我弟弟,又不是我亲爹。”周幽怨着一张脸,轻轻咬住兰娘子的手指,“我又用不着替他守孝。再说了,他自小就体弱多病,迟早会死在我前头。整个家中,大概只有我娘真的伤心欲绝而已。”

他在兰娘子面前,是决不会掩饰自己真实的想法的。

“还有我那姐姐周曼,二弟下葬时哭得可真假。她自小就嫉妒我们是男子,得到的宠爱比她多,她恨不得我们都死绝了,好让她得多些财产。”

兰娘子瞪着大大的眼睛,同情地看着周:“可大盛律规定,郎君总得替你弟弟守孝三个月的。不过听郎君这么一说,郎君可真是可怜。虽是长子,却没有多得宠爱。”

“我可不管。你不说,我不说,哪个省得呀?所以呀,你还不赶紧替我生多几个儿子,气死那周曼。”周咬着兰娘子的手指,一脸的欲求不满。

“大郎君,大郎君。”外头传来小厮的叫声。

“何事?”周有些生气地喊道。他明明吩咐过,若是没有他的命令,决不能打扰他的好事。

“家里来人,说是太太伤心过度,竟,竟呕血了,老爷命您速速回去。”

兰娘子微微笑着,将自己的手指从周嘴边拿开:“好了,你母亲病了,作为儿子,你理应在她身边侍疾。”

周很感动:“兰兰,你可真好。”

“快回去罢。”兰娘子给他披了一件素色的披风,“待你母亲病好后,你再过来。我会一直在这里等你的。”

周依依不舍,狠狠的在兰娘子脸上亲了一口,才走出门:“走吧!”

周给兰娘子赁的这座宅子,虽然不大,但什么都齐全。外面有粗壮的婆子看门,内里有浆洗婆子、洒扫婆子、厨娘等,还有一个十二岁的小婢女陪她说话解闷。

不过雇佣这些人,周并没有花钱,全都是从周家挪过来的。

周读是不行,但办起其他事是倒是很利落。

周走了没多久,院门又被人敲响了。

兰娘子虽是外室,但对下人一向大方,规矩也不严。有时候周不在,兰娘子还会给钱她们去买些酒菜吃着。

看门的婆子知道大郎君离去,正预备要睡下了,又闻得敲门声,当即有些不高兴:“哪位呀?这么晚了,明日再来罢!”

外面却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牛婆子,我看你是吃了豹子胆了,还不速速给老身开门!”

牛婆子顿时吓了一身冷汗:周家管事的康嬷嬷怎地到这里来了?方才不是才将大郎君给叫走吗?难不成是太太去了,大郎君叫兰娘子回周家去守灵?

她赶紧将门打开,门外站着的却不止康嬷嬷一人。康嬷嬷身后还站着几个孔武有力的周家下人,以及一个穿着连帽披风的年轻小娘子。

这年轻小娘子……

牛婆子赶紧垂头行礼:“老奴给娘子请安!”

牛婆子口中的娘子,自然就是周曼了。

周曼一双眼梭着小院中雅致的景色:“大弟弟可真是会享受。”她一边说着,一边摇曳着身子跨过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