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告诉他们!” 吕儒晦摇了摇头,毫不犹豫的否决了这个提议。 “若是他们现在撤离,岂不是明着告诉凉宫,已有人提前给他们泄露了消息?” 说着,吕儒晦扭头看向窗外,沉声道:“现在,咱们已知的是凉宫已准备对亭巷动手,那么另外三支部队呢?他们的目地又是哪里?” 那名心腹摇头说道:“事发突然,属下此前未曾收到任何风声,先还无法确认。” 一语说完,他试探的问道:“不若,属下立刻去查探一番?” 吕儒晦眉头紧蹙:“不必了。” “他们现既已开始集结,就是查探,那也来不及了。” 见吕儒晦这么说,心腹不在多言,安静的站在了一边候命。 缓缓起身,吕儒晦双手背负,在房内绕了几圈,这才开口说道:“亭巷那边的人就放弃掉吧。” “然后,通知下去,让其他藏匿地点的兵马全部转移。” “记住,一定要快!” 心腹闻言一惊:“左相,城内人马近万,若是全部转移,这个动作是不是太大了一些!” “若在转移途中,不慎被黑卫抓到了蛛丝马迹,怕有暴露的风险。” “黑卫……” 吕儒晦眼中闪过一抹杀气,阴狠的说道:“赵瑾那老狗,本相早晚亲手拧下他的狗头!” 先帝在位这些年,最让吕儒晦感到恶心的,就是他将这个太宗建国之初设立,而后又被废弃的黑卫部门重新竖立了起来。 如果不是黑卫使他顾虑重重,一直隐忍等待,早就达成心中所愿了,哪里还有楚逸复起的事情。 而最可恶的就是,作为统领黑卫的赵瑾,这个死太监对皇室忠心耿耿,让他没有任何拉拢腐化的机会。 这也使得吕儒晦有太多的计划被黑卫破坏,或为躲避黑卫耳目而不得不选择放弃,让他将黑卫视作了眼中钉,肉中刺。 “你就按照老夫吩咐的去作吧,老夫自有办法。” 吕儒晦压下了心头的怒火,沉声道:“只要长安城内一乱,这点小动作,完全可以躲过黑卫的耳目。” 若是整个长安都太平无事,突然发生点什么,那自然是极为醒目。 可如果整个长安城都陷入了混乱,那么在拥有着过百万人口的长安城内,区区几千人,又如何能被轻易发现? 在安排心腹离去以后,吕儒晦也同样没闲着,他坐上了马车,直奔皇宫赶去。 放在任何一个朝代,朝臣若无召见,都不可随意进出皇宫。 不过,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具体想要如何执行,还是要看人。 以吕儒晦如炬所拥有的权势,许多所谓的规矩,对他来说根本毫无半点约束力。 守卫在宫门前的侍卫见到了吕儒晦的车马,拦都没拦,就直接开启了皇城。 一路之上,吕儒晦的马车畅通无阻,直至来到了凤仪宫外,情况这才发生了变化。 通过当初的那一次早朝,楚逸彻底把控了后宫,更是将凤仪宫里里外外的宫女、宦官,侍卫全部更替,换成了自己的人。 其目地,一是为了软禁吕嬃,让她少给自己找麻烦。 二则是为了阻止任何不经过自己同意,就想要与吕嬃会面的人。 例如,吕儒晦。 所以这里的侍卫,可不会给吕儒晦任何面子。 “凤仪宫乃皇后居所,未得通传,闲杂人等皆不得入内!” 这还是吕儒晦自从以孝廉的身份得殿试三甲,入朝为官之后,第一次被人叫做闲杂人等。 不过,这么一个小小的守门侍卫,却也不值得吕儒晦亲自出面,外面赶车的车夫立刻呵斥道:“大胆!” “睁开你的狗眼看看,这是左相的车架,你也敢拦?” 俗话说的好,宰相门前七品官。 自从跟随了吕儒晦,这名车夫走到哪,那都是被人恭维的存在,颐气指使惯了,这一句训斥到也颇有气势。 而原本,这句话,无论走到哪也都非常的好使,可这一次却是失去了效用。 拦截马车的侍卫轻蔑一笑,严肃的说道:“太上皇有令!” “无太上皇手谕者,任何人不得擅如凤仪宫,违令者,杀无赦!” 话音落地的同时,侍卫便已拔出了腰间佩刀,摆出一副随时可能发起进攻的架势。 坐在马车内的吕儒晦眉头微蹙。 吕嬃被软禁,这点他早就知道。 但他这亲自来了都进不去,吕儒晦是万万没想到。

掀开了车帘,吕儒晦不待任何表情的对那名侍卫说道:“老夫这左相的身份,不得通传无法进入凤仪宫。” “那么,老夫仅以国丈的身份,这总可以了吧?” 侍卫依旧冷着一张脸,丝毫不因为吕儒晦露面而有所改变的说道:“还请左相恕罪。” “太上皇早已有令在先。” “若今日卑下放您进去,那么丢的就是卑下的脑袋,职责所在,还请谅解。” 语气上,确实客气了许多,但那持刀的右臂,却还往前探了几寸,态度异常明确。 吕儒晦的表情逐渐阴暗,他冷漠的回道:“老夫乃当朝左相,更是以父亲的身份看望女儿,你当真敢阻拦老夫不成?” 说完,吕儒晦便从马车上走下,径直奔着凤仪宫内部走去。 吕儒晦的举动,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那名阻拦马车的侍卫顿感一阵头皮发麻。 虽然他摆出了架势,但总不能真的一刀上去,把吕儒晦给砍了吧? 别说是砍死,就是刮破一点皮,他都担待不起。 而就在侍卫左右为难的时候,一道让人闻之心颤,阴恻恻的笑声从他身后不远处传来。 “咱家还当是谁,这么大胆的胆子敢在宫内喧哗,闹了半天,是左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