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慕白身形一震,缓缓转过身来,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你?和亲?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纪如月微微低下头,声音低落:“我知道,但这是为了纪家,更是为了安昭。”

云慕白皱起眉头,上前一步:“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安昭和亲何时轮得到你了?你当你是谁?凭何要去牺牲自己?”

纪如月抬起头,眸底有着坦然,不与他争论什么,答案却很明显了。

云慕白握紧了拳头,声音提高了几分:“那我呢?你便这般不管不顾我的心意?再说,你与我成婚,便无需和亲,安昭帝也不敢逼你!”

纪如月别过脸,不敢看他的眼睛:“云公子,你值得更好的女子。”

云慕白怒极反笑:“更好的女子?在我心里,只有你纪如月一人!”

纪如月沉默不语,眼眶微微泛红。

羞的!

云慕白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我不会让你去和亲的,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说完,他再次转身,大步离去。

待纪如月出了流云院后,习秋几人忙围了上来,“小姐...”

“回去吧。”

“是。”

后面三日,云慕白都不知所踪。

乌也收到急召,匆匆回了吕兰,连和纪如月当面告别都做不到,只派人给她送了一封信,让她等着自己。

济州新任知府也已抵达济州城。

许方毅立马开始交接事务,且引荐了纪如月这位太子宾客与新知府相识。

新任知府庞大人,已年近不惑,是周家姻亲中的族人,也算得周丞相门生。

他自然知晓眼前二位是何人,抱手回礼,态度客气,“下官见过许大人,纪大人。”

三人眼下都是太子派系的人,交好是必然的,最起码表面上看着,和善非常。

许方毅从未想过,自己离开济州城前,督办的最后一起案子,竟然是陈瑾的!

他与陈瑾不熟,但...他曾是她的夫君。

许方毅坐在公堂之上,看着堂下狼狈不堪的陈家兄妹几人,毫无波澜。

陈瑾头发凌乱,衣衫脏污,奄奄一息地躺在担架上,哪里还有昔日的半分风光。

惊堂木响,衙役肃场!

“威武!”

“堂下所跪何人?所犯何事?”许方毅声音冷淡地问道。

陈元抬起头,眼中满是屈辱,“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知府大人,还请为草民做主,草民大哥好歹是名童生,眼下却被人废了手脚,毁去前程,还险些命丧家中......”

许方毅皱了皱眉,眼神在几人身上扫过,“你且慢些,将事情原委细细道来。”

陈元声泪俱下:“大人,我陈家突逢大变,又突遭横祸。大哥不知被何人所伤,还身中剧毒,连家中房屋也莫名倒塌,如今已无安身之所。”

原来陈瑾平白无故摔了一跤,右手再次骨折,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严重,整只手粉碎性骨断,康复的机会,微乎其微。

他一口咬定是有人下了暗手,并非自己不小心。

几兄妹花完身上所有积蓄,这才付了医药费。

一身狼狈回到家,连夜房屋便塌了...

次日,陈明煮了稀粥,几人都无甚胃口。但陈瑾正在养伤,得好好吃饭,硬是喂了他小半碗。

结果...中毒了!

幸好吃得不多,不至于当场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