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 曾经的艾拉

祭坛不大，却像是这片世界的中心，它被温和的流光缠绕，那些黑暗存在不敢靠近，只在远处瑟瑟发抖，传出惊恐和臣服的意志波动。

“主人，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事物？”时间兽道。

“似乎不是艾拉的力量。”林雪蹙眉。

“那里有异样波动……”陈夭看着手里的怪石，头一次体会到怪石发出的激动情绪。

他小心靠近，发现祭坛上空无一物。

正当他疑惑时，怪石飞出，轻盈的悬在祭坛上。

一声轻震，祭坛中心显出一道符印，它看着平平淡淡、简简单单，却有种跨越时间、亘古不朽的气息。

“和御雷符中的符相似……”陈夭心动，他无法分辨这道符印的意义和力量，也不知这座祭坛在这里有什么用。

“不属于源头世界的符法。”林雪道。

怪石传来呼唤，陈夭小心踏上祭坛，被光芒覆盖的这一刻，不再有寒冷，一股温暖与滋润从祭坛所在的虚空传来。

祭坛微微震荡，一个类人光影出现，与水神艾拉一样在下巴长出短角，且容貌极为相似，但他只有三尺高大，看着很稚嫩。

经历最初的震惊后，陈夭平静下来，因为对方感觉不到他。

“年轻时的艾拉吗？”陈夭无法分辨对方的境界，那是一种与当今不同的修行法，不能以如今的境界来划分。

艾拉双手极快的舞动，祭坛上不断闪动符印，待得一切停下，一大团阵图般的符印密密麻麻的堆在了一起。

陈夭看不明白任何符印，却从中感受到水的阴寒，与外面的寒力相比差了不知多少倍，却分明一脉相承。

诸多符印忽明忽暗，不断抽取莫名的力量灌入艾拉的身体，他的气息迅速上升，很快就超越陈夭的感知并越来越远，而他的身体也壮大成长起来，与之前所见的艾拉只剩本质的区别。

“是快速进步的秘法，还是这面祭坛一直在为他储存力量？”陈夭心奇，艾拉的所作所为匪夷所思。

“如今境界到了，也该寻找合适的妙地了。”艾拉大笑一声，在祭坛上一拍，祭坛下方的虚空顿时动荡，无数光怪陆离的景象闪动，或是晦暗，或是强烈之极。

终于有一刻，光影停下，无尽的生机和生气从下方传来，宛如数不尽的瀑布逆流而上，冲击着祭坛。

那是一片浩大辉煌的国度，农夫耕田、商贩售卖、军人训练、官员勤勉、君主贤明……

人们各在其位辛勤劳作，安居乐业，一切都井井有条，充斥着秩序与明的气息。

“此地尚佳！”艾拉舔着嘴唇，又在祭坛上布置。

这一次，艾拉使出的符印更加高深了，陈夭只是看了几眼就感觉头晕目眩，不得不移开目光。

他看向下方的大地，发现所有人只要抬头看向祭坛，都不由的眯眼，似乎无法直视。

“祭坛的另一面……取代了他们的太阳……”陈夭心动，无法想象艾拉此时的境界到了哪一步。

很快，祭坛冒出蛛丝般的光网，将下放国度团团包围，一层又一层，取代了他们的边疆、天空，将他们生生从更为浩大的地方挖出来。

这一切发生的很快，下方的国君、官员、臣民却没有丝毫异动，并不知晓自身和国家已经成了艾拉的囊中之物。

“神国的种子，吾之神国……就以你们为开始。”艾拉激动地发抖，又在祭坛上布置。

在陈夭的震惊中，艾拉拿出一块看着普通的青石，却与怪石气息相近，也不知他用了什么手段，从那块石头中冒出淡淡的时间之力。

“怪石也可以影响时间吗？”陈夭看了看依然悬在祭坛上方的怪石，心下震惊。

下放国度的时间流逝迅速加快，十倍、百倍、千倍于祭坛，人类、动物、草木、山石，所有一些的轨迹都加快了。

陈夭压下对怪石探索的想法，默默的看着下方的国度，宛如超脱其外的造物主，只要一个眨眼，很多人的一生就过去了。

这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不由的深陷其中，像是把握到了什么，却又什么也抓不到。

艾拉手中的石块渐渐有流光飘出，下方时间的流转更快，陈夭几乎看不到其中的任何人，只能看到无数的建筑物在时间的流逝中迅速变化，属于那方国度的气象越发恢弘。

生死轮转，兴衰更迭，极度兴盛后，那方国度渐渐没落，大量建筑倒塌，混乱、疯狂、邪恶从各处升起，让这富饶国度伤痕累累。

艾拉收起石块，国度的时间恢复了，他身形一扭，化作一个浑身漆黑的魔头，他背生双翼，头生双角，与原本的形象大不相同。

随着怪笑，艾拉如黑雾消散，融入下方的混乱之中。

一场劫难爆发，不断有魔影在各处杀戮。

在这生死危机的关头，无数的人团结一致，但面对诸多可怕的魔影，他们的抵抗全无意义。

这方国度人口锐减，竟不及全盛时期的一成，可魔影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不断创造出焦土与废墟，像是要将这方国度毁灭。

很多人都绝望了，就连陈夭都皱起眉头。

突然的一刻，有人跪下来，对着不知名的存在高呼，仿佛有某种奇异的意志在呼唤和指引他们，越来越多的人都跪了下来，向着心中突然出现的一个存在祈祷。

诸多魔影震动，一个个发疯一般的乱窜，就像之前仓皇逃命的人们，他们恐惧、哀嚎、无助，却只能化作一缕缕黑雾消散。

活下来的人都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呆呆的看着满目疮痍的国家。

“嘿嘿、嘿嘿！”艾拉的身体在祭坛上重组，恢复自己的本来面目，一步从祭坛跨出，散发出温暖而神圣的光芒。

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他的气息，激动而又虔诚的呼唤艾拉之名，不断地膜拜，额头磕出鲜血、眼中泪水不断。

厚重的信仰之力从每一个人身上产生，一缕又一缕融入艾拉的身体。

艾拉像是得到某种蜕变，身上的光芒更盛，照亮国度的每一处，而国度也发生变化，从这一刻开始与艾拉产生密不可分的奇妙关联，比修士和法宝的关系还要更进一层。

许久，艾拉消散，再次回归祭坛，又将石块催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