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墨染尘和云齐同时回过头。

托月从玉兰树后走出来道:“想吃烤鱼的人,快点烤好上菜。”

托月突然出现在眼前,墨染尘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云齐却像看到救星,激动得差点要扑过云。

“九姑娘,你来得太时候。”云齐指着旁边的木盆道:“就剩最后两条鱼,你若是再不过来,我们今晚是断然吃不上烤鱼。”

“你们知道我会过来呀!”

托月有些惊讶,关于小店的事情,她可没对任何人提起。

云齐让人撤掉炉上的,指着墨染尘道:“是他,他说你不喜人多,肯定提前出门,天色尚早,肯定会找地方坐坐,这家小店就是你的最佳选择。”

“六公子若为官,可以考虑去大理寺。”

托月忍不住开玩笑,不过以她的习惯,确实是不难猜到。

墨染尘低沉的声音淡淡道:“是五哥托我向你打听一件事情,不确定你是否出门,只是碰碰运气罢。”

“什么事情?”

“我说,你们能不能先把鱼烧起来,一会儿边吃边聊呢。”

两人的谈话被云齐毫不犹豫地打断,托月无奈伸出双手道:“阿弥,帮我收一下衣袖。”

阿弥边帮她收衣袖边道:“还是晓月楼的陈娘子想得周到,知道姑娘喜欢亲自动手,特地在袖子上缝了这些丝带,闲时可以打成蝴蝶结做装饰,干活时可以当束袖使用。”

经常干活这点没人质疑,因为托月已经捞出一条鱼,麻利地拍晕剖腹开肚子肢解。

鱼肉串上签子放在炉子上烤,鱼头扔进锅里煎炒两下加水炖汤,却听老板娘道:“九姑娘,你从前可曾学过剑?”

“不记得,不知道。”托月坦荡地回答道:“自去年受了重伤,险些丢了性命,醒来后知道自己丢了些记忆,只是从前侍候我的人都不在,自己怎么想也想不起。”

“从前侍候你的人?”墨染尘有些不解,托月淡淡道:“就是从陵州带过来的旧仆,那天为了保护我都死掉。”

“抱歉,提起你的伤心往事。”老板娘马上道歉,托月摇摇头道:“老板娘不用道歉,因为我什么都不记得,这些是父亲告诉我的,我自己不存在什么伤感难过。”

“你倒是想得开啊。”云齐和墨染尘有些意外。

“总不能强行悲伤,那样太假了。等我哪天忽然记起来,再撕心裂肺不迟。”

看到鱼烤得差不多,老板娘拿来个托盘道:“真的很难想象,你一个千金大小姐,杀鱼烤鱼比老娘还麻溜。”

托月不知说什么好,阿弥马上接话道:“我们家姑娘也不是什么都不会,就比如这女红,姑娘一看到密密麻麻的针脚就犯晕,老爷让妈妈教了几个月后,就再也没有提过让姑娘学针线活的事情。”

“有你这样揭主子短吗?”托月回头用手指指阿弥,阿弥却不以为然道:“不就是女红嘛,姑娘会不会都无所谓,府里有奴婢们,外头有晓月楼,姑娘尽管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喜欢的事情?”

在场的人有些好奇,特别是墨染尘。

他也很好奇,明明是飘逸出尘的女子,却活得跟隐世而的女子没区别。

阿弥取出一个盒子道:“比如说这一方要送给老板娘的砚台,就是姑娘亲自雕磨而成,用的还是从老板娘这里买的石料,上面的花纹特别有意思。”

“送我的。”

老板娘惊讶地看着托月。

托月把烤好的鱼肉放到托盘里,淡淡道:“老板娘肯割爱,特地做了一方小砚台送给老板娘,以表感谢之情。”

阿弥把盒子送到老板娘面前。

老板娘接过盒子打开,露出一个只有茶盏口大小的砚台。

研墨部分只比鸭蛋的一半大,旁边刻的花纹却是小店的全貌,院子里的玉兰树特别明显。

砚台被取出来,恰好能放在掌心上把玩,老板娘忍不住惊叹道:“太精致了,这真是用我院子里那些石头弄的。”

“当然。”

阿弥一脸自豪地回答。

指指盒子道:“里面还有配套的墨条和毛笔。”

老板娘从盒子里取出墨条和毛笔,墨条只有筷子嘴大小,成人一指长,连毛笔都是小小的。

“就是小玩意,平时拿来赏玩罢。”

托月很不以为然,把装烤鱼的托盘递给阿弥。

阿弥笑嘻嘻道:“原来有一尊水缸那么大的砚台,后来装起来送人,姑娘肉疼了好长时间。”

墨染尘马上想到摆在房里的那尊砚台,看来兄长的问题已经有答案,不过有些好奇她肉疼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你小心口水喷到烤鱼上。”

托月冷冷提醒阿弥,提醒别多嘴多舌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