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来。”她转身,将金钗交给一旁的秋燕,又抬眸对鸢儿道:“你来,我有事吩咐。”

锣鼓喧天,睿王府请人的车撵已停在侧门。

沈府长辈气恼沈青月自甘下贱,身为嫡女却嫁人做妾,不愿参与此场婚宴。

至于围观众人,只想看热闹,不想沾晦气,进府之人寥寥无几。

一时之间,沈府竟难得门可罗雀。

沈青月头戴红罗布,心几乎要从胸膛中蹦出,她走到主位面前,恭顺蹲身行礼。

“嫁入睿王府,往后便要恪守妇道,莫同夫家起了争执。”

“时刻记清楚,你不过是侧室而已,不可同主君争是非,我不能同正妻争宠爱,切莫惹祸,否则后果自负。”

沈浮光一字一顿,掷地有声,恨不得所有人都听清楚沈青月为妾的事实。

“多余的话便不说了。”

她从袖中掏出一根簪子,顺着沈青月的发插了进去,也压低声音在沈青月耳畔:“来日方长。”

沈青月僵硬着身躯,一步一顿地走入了矫撵中。

直到迎亲的人离开,沈浮光方才吩咐:“不去参加婚宴了,多送些礼给苏姐姐。”

“是。”

沈浮光见秋燕去忙,回身步入蔻姨娘的院中。

屋中没有其余人在,唯有血腥气萦绕,实在瘆人得紧。

她嗤笑着盯着那滩血迹,心道鸢儿当真不愧李藏锋的人,管杀不管埋的性子都差不多。

“瞧着像快死了,需要帮你请大夫吗?”

沈浮光立在床畔,居高临下地盯着蔻姨娘。

她的手指有两根

被生生扯去,连带着手掌中的白骨都清晰可见,血肉模糊一片,任谁瞧了都难以直视。

“为了女儿,竟然肯拔骨做簪,想必青月也会为姨娘的爱女之心所感动吧。”

“贱人,贱人!”

蔻姨娘已经没多少力气可以继续骂,沈浮光唇角微微勾起,继续道:“姨娘可要省点力气,毕竟您欠下的债务,可不是随口骂上几句就能一笔勾销的。”

“你,你怎会知道?”蔻姨娘近乎绝望地盯着沈浮光:“又是你故意的?”

不,为什么沈浮光会知道那么多?

从头至尾,自己所走得每一步,好像都在沈浮光的算计当中。

她究竟是如何知晓的?

“一万两,手与脚都不值一万两,或许会被砍去四肢,装在罐子中,每日逼着你唱些淫词艳曲,以吸引那帮口味独特的客户呢。”

“也可能会将你卖去什么花楼,可惜姨娘人老珠黄,只怕不会有人愿意做赔本买卖。”

“又或许,你可以同我做交易,一万两我帮你出,前提是……”

“呸!”

蔻姨娘恶狠狠地吐向沈浮光,只是那口浓痰被沈浮光用帕子接下,随后一点点塞入了她手上的伤口当中。

疼痛使得蔻姨娘冷汗淋淋。

“告诉我,我的弟弟妹妹,究竟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