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醒来发现自己躺在地上,半个身子都处于冰冷和酸麻的状态,感觉就和在屋子外面被冻了一宿一样。

推开门走进院子,发现老爸正捧着他那本黑皮银字的《周易》坐在石凳上喝茶,而老妈则围着正好把一锅热腾腾的红豆粥从厨房里端出来。

“妈,爷爷呢?”

我爸狠狠地瞪了我一眼道,“你还好意思问,你爷爷在这院子里守了你一宿,天亮才进屋睡觉。”

看来老爷子还是挺担心我的啊。我心头一暖,嘴上对我爸却是一点都不客气。

“我怎么不好意思问了,老爸你要是争气点学会爷爷的本事,那爷爷也就不用守我了啊。”

“你个混小子说什么?”

“好了好了,你们父子俩上辈子是仇人还是怎么的?大清早的见面就吵。老爷子才睡下,你们要是把老爷子吵醒了看谁有好果子吃。”老妈盛了一碗红豆粥推到我面前指了指门外说道,“儿子你最近在外面是不是交了什么朋友啊,有个人一大早就来找你了,现在还在门口蹲着呢。”

“有人找我?”我喝了一口热粥,顿时觉得肠胃舒坦了不少,“那妈你怎么不让他进来等啊。”

“我让他进来了啊,他不肯。看他那样子不像是好学生,儿子你在外面可千万别学坏了,不要跟着那些狐朋狗友瞎混。”

我一下子就乐了,两三口把红豆粥喝完一抹嘴说道,“妈,瞧你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有过狐朋狗友了。我吃好了,你们二老慢慢吃,我出去看看。”

“诶,再吃一碗啊。”

因为我性格的缘故,在高中我辉煌的时候基本就没什么朋友,更别说高中毕业以后。

二黑这家伙我爸妈是认识的,我们两家人本来就经常走动大家都熟,因此谁会大清早的来找我还不愿意进我家门的?

从院子里出门往四下一看,发现外面除了一个黄毛蹲在电线杆下面抽烟就没其他人了。

我正纳闷儿是不是找我的人走了,谁知道那黄毛一见我马上就把手里的烟给掐了,站起来冲我直挥手喊道,“夕哥,您就是夕惕若夕哥吧?”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我妈会说狐朋狗友这种话了。眼前的这个黄毛典型的夷阳混混,脖子上挂着金属链子不说,耳环鼻钉什么的样样齐全。这好在也就是我妈看见了,要是老爷子看见了我指不定又得白挨一顿毒打。

赶紧把四合院的门给关上,我往边上走了走皱着眉头问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吧?”

小黄毛嘿嘿一笑道,“夕哥您不认识我没关系,您总认识蒋吧?”

我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心里觉得有些不妙。

“怎么,蒋出什么事了?”

“瞧您这话说得,我们又不是什么坏人。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儿,要不夕哥我们挪个步?”

连什么事儿不说就想让我挪步,这背后很明显是有阴谋的啊。我正准备严词拒绝小黄毛的提议,谁知道后腰顿时被一个什么东西给顶住了。

我回头一看,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靠过来另外两个混混我竟然没发现。这两个小混混一左一右把我的退路给封死了,最重要的是他顶在我后腰上的是一把开了锋的匕首,我稍有都异动很有可能就会被匕首给捅一出一个口子来。

“哥们儿,你们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吧。什么事儿都不说就让我跟你们走?”

小黄毛嬉皮笑脸地说道,“对不住了夕哥,我们都知道您在这夷阳镇家大业大,只要您配合我们也不想见血,请吧。”

敢在我家门口劫人,这些混混显然是有备而来的。我也不想惊动在院子里吃饭的爸妈,毕竟我家就只有老爷子战斗力爆表,听我妈说我爸从小到大和人打架就没赢过。

跟着小黄毛上了一辆面包车,我坐在车上开始忐忑地猜他们找我到底是想干什么。

夷阳镇这种小地方很乱,混混青膀子不说遍地都是,但这十个人里总会揪出那么一两个。一是因为小地方的人本来普遍受教育程度就不高,二是因为这种小地方政府的监管力度比较小,自然很多灰色地带的生意就容易起来,也就有了这些小混混们生长的土壤。

面包车一直往东带着我穿过了大半个夷阳镇,开到镇边的一个街区里速度才慢慢减下来。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我一看这街区外面的门面就知道了这黄毛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