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动是在末时发生的。

宋姨娘不知吃了什么,午膳过后就腹痛不止,下身竟还见了红。

院中下人惊慌不止慌忙去请大夫,又将此事告知宣平侯。

宣平侯正为宋姨娘怀孕一事高兴不已,昨日他还出门与相好的同僚都提了此事,一洗多年以来无嗣的耻辱,这酒还未醒呢,就骤闻此噩耗。

他慌忙赶了过去,就瞧见宋姨娘在床上神色痛苦的模样。

他当即雷霆大怒,誓要查出害宋姨娘腹中孩儿的真凶。

府中除老太太以外的所有人全被宣平侯叫去了秦姨娘所居的碧落阁。

江玉瑶赶到时,廊下依次站着府中的姨娘们。

年纪最大的,已是双鬓苍白了,而年纪最小的却与江玉瑶差不多大。

她们有些人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一脸惶恐的往屋里看,似是生怕被主家赶出去一样。

“大小姐,这是怎么了?”

“大小姐,我听侯爷发了好大的火,可宋姨娘的事和我没有关系啊。”

江玉瑶看了她们一眼,轻声道:“你们没做过,自不会有事。”

“安心在这儿等着,莫要出声吵闹,免得惹父亲不快。”

这里有的姨娘是在江玉瑶母亲健在时就入了府的,她们曾受过江玉瑶母亲的恩惠,加之也算是从小看江玉瑶长大的人,对她也颇为信任。

江玉瑶嘱咐了几句后,就拎起裙摆缓步迈上木阶进了屋,一入堂屋,只见她的好弟弟正坐在窗边发呆呢。

见她进来了,不冷不淡地问了句好。

江玉瑶早就习惯了江玉衡对她的态度,因而并不在意。

秦氏的三个孩子中也就江玉珊同她最为要好,最小的玉灵是个不爱说话的,也甚少与她有什么交集。

江玉瑶笑着恭贺道:“听说你考中了进士?真是恭喜啊,我做姐姐的还没来得及给你备上一份礼物。”

江玉衡扬了扬下巴,眼中浮现一抹倨傲之色,道:“进士有何难?若非我这次没发挥好,状元也不在话下。”

江玉瑶心中冷笑不已,可面上却笑得亲热,赞道:“那是自然,衡弟满腹经纶,日后定大有作为,我们侯府的将来可就全靠你了。”

江玉瑶的一番吹捧,吹得江玉衡心情极好。

他得意的扬着头说:“那是自然。”

江玉瑶又夸了他几句后,方又往内室去,她一掀帘子,只见屋内的正中央跪着一位小丫鬟,左侧站着秦氏与玉灵,宣平侯坐在床边轻声宽慰着床上面色苍白的宋氏,八仙桌上还摆着一份没喝完的鸡汤。

江玉瑶收回视线,缓步走至床边,服身道:“见过父亲。”

宣平侯此时正是气不顺的时候,见江玉瑶来了,黑着脸问:“你姨娘出事,你为何来这么晚?你是不是就盼着这一胎留不住?!”

江玉瑶神色平静,道:“清荷园距此最远,我得了父亲的消息就往这赶,一刻也不敢怠慢。”

宣平侯这才想起这一茬,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这时,床上的宋姨娘又流着泪说:“侯爷,我自问入了府以来,一直谨小慎微从未得罪过什么人,究竟是什么人害我,害我们肚子里的孩子。”

“侯爷,若我做错了事,我甘愿认罚,只求她能留我孩子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