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云倾月是被自家娘亲送回闺房的,且翼王妃说什么都不愿早早离去,非得等着云倾月彻底入眠才走。

云倾月无奈,满心的怒意也不曾松解缓和,只得在榻上装睡,待自家娘亲终于离去,因着时间的调节,这满腔的怒意及冲到尚府寻百里褚言的决心,也莫名的淡了。

翌日,闺房小院外果然有小厮把守,翼王爷即便心疼她,但仍是兑现了他昨日的话,对她禁足了。

今日便是除夕,夜里这京都城,定是热闹万千。

遥想以前,每个除夕佳节,她皆是与两位兄长及太子瑾外出游船看灯会,而今日,

却注定不会自在快乐。

用过早膳,她呆在屋百无聊赖,因着手指带伤,婢女受了翼王妃吩咐,势必不让云倾月碰琴碰笔,云倾月也未过于计较,仅是执浅读。

晌午,天气难得转晴,竟是有阳光。

婢女特意将软榻搬出闺房,安置在梅花树群里,云倾月在软榻就坐,吹着淡风,闻着梅花冷香,悠然静谧,时辰仿佛随之静止。

不多时,有衣袂声传来,云倾月抬眸一望,这回入目的,终于是一身雪白单薄的百里褚言。

这人竟敢来!

平寂的心底,莫名的乍起波澜,云倾月冷眸观着百里褚言极为俊逸翩

跹的落地,极为缓慢儒雅的朝她走近,这心里的火气,越发高涨。

大抵是极为畏惧百里褚言,婢女此际也不敢吱一声,呆立在一旁不敢言语。

云倾月冷眸锁他,执着的手指微微发紧,待百里褚言走近她面前并驻足,她手里的霎时朝他的脸扔去,待他轻巧避过,她腾身而去,手掌成拳霎时朝他袭去。

一切的一切,都发生在眨眼间,只奈何百里褚言的动作也是极快,瞬间已是轻巧抬手裹住了她的拳头,待云倾月挣扎时,他面上并无丝毫怒意,反而儒雅温和,像极了翩翩君子,最后认真诚然的缓道:

“倾月,我带你出去游湖,顺便晚上再游灯会。”说着,又补了句:“这事,我们前夜便已商量好的。”

云倾月怒不可遏,当即要破口而言,百里褚言却是封了她的哑穴,揽了她的腰便腾空而起。

待云倾月与百里褚言双双消失,婢女这才回神过来,满面惊慌惨白的呼喊,“不好了不好了!郡主被人劫走了!”

一时,翼王府大乱。

寒冬腊月,难得这般好的天气。

游湖赏水,亦或是斜靠在画舫上沐着阳光,自是恰到好处的悠闲自在。

京都的碧湖上,许是除夕之故,湖面画舫与舟舸如云,密集交织

,眼花缭乱。

有些员外亦或是贵公子的画舫上,还备有琴师与歌女,丝竹与歌声应和而起,与周遭嘈杂的话声与笑声交织,热闹非凡。

百里褚言的画舫并不显眼,落于周围舟舸中,毫不起眼。

云倾月斜靠在画舫里,满面清冷,百里褚言却似是兴致极好,坐在一旁正为她画着丹青。

云倾月终于恼怒,“闲王爷,你到底有完没完?将倾月内力封住,将我禁锢于此,究竟何意?”

百里褚言手中的笔微微一顿,如墨的目光带着几许令人看不透的神色,随即静静的凝着云倾月,缓道:“我仅是想与倾月游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