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月眉头皱得更甚,终归还是出声拒绝,他目光变了几变,最后坦然而笑,“也罢,待倾月什么时候有兴致逛街了,你我再约也不迟。”

他的语气柔和,未染半许的不恭与怒意,只是眸底深处却集有黯然,让云倾月心底生了几许怪异的突兀与锥刺。

云倾月未答,二人中的气氛就这么彻底的沉默了下来。

半晌,他出声劝她早些回闺房休息,柔和的气氛虽打破了僵持沉杂的气氛,却还未待尾音落下,他已是松了云倾月的手,告辞离去。

手心乍然间被冷风卷着,未再有他输送而来

的热气,一时,云倾月不由打了个寒颤,目光就这么怔怔的望着越来越远的百里褚言,心底深处,犹如什么东西被打翻了一般,翻转腾起,竟是格外的嘈杂难平。

次日一早,隔壁尚府依旧飘有箫声,婢女欲要关窗避音,云倾月止住了。直至晌午箫声停歇,云倾月才稍稍自软榻起身,站定在窗外,目光朝外放空,面上脸色却沉杂而又悠远。

这日,百里褚言依旧来翼王府做客,中午有小厮邀云倾月去大堂用膳,云倾月婉拒。

再隔一日,清早箫声依旧渐起,与前几日如出一辙。婢女

早已习惯,不曾闭窗,云倾月也习惯性的坐于软榻,饮着热茶,待箫声止住,她依旧会起身至窗边朝外小望一会儿。

再一日,因着与太子瑾的婚期将至,翼王府上下皆紧张的清扫与布置,这日,隔壁尚府终于未传来箫声,一切的一切,都显得幽密沉寂,平静得近乎诡异。

无箫声所扰,本该清闲,然而云倾月却莫名的平静不下来了。这感觉着实怪异,只觉未闻箫声,心境竟似有些破天荒的发紧发沉。

今日天气极寒,冷风自窗户灌入,婢女打了好几个寒颤,又见云倾月僵坐在软榻

不动,犹豫片刻,低问:“郡主,凤澜闲王今日未**,如今窗外冷风灌来,可要奴婢关窗掩风?”

云倾月眸色微动,抬眸朝婢女一扫,默了片刻,才漫不经心的淡道:“去打听一番,隔壁凤澜闲王今日为何……”

后话未出,有小厮的嗓音自门外响起,“郡主,凤澜闲王有信笺送您。”

云倾月蓦地噎住后话,面色几经变换,待将小厮唤进,便见小厮递来一张信笺。

云倾月神色微动,淡缓的伸手接过。

信笺是梅花信笺,上面冷梅香与墨香交织,然而待展开信笺,才见信上独留

龙飞凤舞的一行字:今日与太子相约狩猎,误了萧曲,今夜归来,再行补上。

云倾月怔了一下,捏着信纸的指头微微一僵,心底半松半嗤。

她又不是每日都盼着听他的箫曲,他补上做何?

虽心底是这般嗤着,然而不知为何,看到他以信解释,终归是略有满意。这感觉着实来得怪异,连她自己都不愿去深入的琢磨与评判,然而待正要合上信笺并挥退小厮,目光却不经意的扫到‘太子’二字,一时,本是释然平寂的心底霎时再起波澜。

太子!南宫瑾!百里褚言竟是与南宫瑾相约狩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