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你,并无算计。我此番来这龙乾,也并非完全因为你。”半晌,百里褚言才低声道了句。

他的语气极为的低沉,透着几许令人观之不透的悠远与黯然,握着她的手也分毫不松。

云倾月抬眼观他,只道:“闲王来这龙乾,不是为倾月便最好。”说着,话锋再度一转,“倾月得回礼殿了,烦请闲王放手。在这礼殿外,闲王这般拉着倾月倒是不好,闲王虽为龙乾客人,但倾月也是龙乾的准太子妃,是以还望闲王对倾月莫要太过无礼了。”

他深黑如墨的目光几不可察的一变,

清俊儒雅的面上越发的显得复杂与悠远。

“许久不见,你对我,除了这些便无别的要说的?”许久,他才问,眸中的深邃与复杂仿佛要溢出来似的。

云倾月低道:“倾月对王爷的确无话可说。”

嗓音一落,百里褚言的手蓦地一紧。

云倾月仅是淡瞥他一眼,随即便猛的挣开了他的手,缓步朝礼殿而去。

百里褚言静静的立在原地,目光深远悠长的落在云倾月背影,面上闪烁着太多令人观之不透的复杂,待云倾月入得礼殿,他才缓步跟去。

礼殿内,依旧笙歌曼舞,丝竹声与

言笑声层层交织,不绝于耳。

云倾月入得殿中,殿中之人便纷纷神色各异的望她,周遭热闹嘈杂的气氛也有过刹那的减缓。

云倾月淡然往前,并未将周围人各异的目光放于眼里,兀自淡然的回位坐定,只是待稍稍抬眸,便望见了南宫瑾那双深沉的眼瞳。

片刻功夫,百里褚言也入了殿,有群臣朝他迎了上去,热络敬酒。百里褚言来者不拒,一杯一杯的接着一杯的饮,清俊儒雅的面容一直挂着淡淡浅浅的笑。

气氛逐渐高涨,不多时,就连南宫瑾也亲自加入了灌酒的阵列,云倾

月百无聊赖,朝自家爹娘知会了一声,便再度出殿。

此番出来,她并未耽搁,也非出殿透气,而是缓步往前,直朝太后的慈宁宫而去。

方至慈宁宫外,太后殿中的宫奴们皆是一怔,随即忙着入主殿禀告。

待云倾月终于入得主殿时,太后正坐在软榻,抄着经。

近些日子,太后身子调养得好,本是有疾的双腿也硬朗不少,就连精神也比往日充沛,纵是此际坐着抄经,姿态也笔直端正,给人一种精神烁力之感。

“丫头来了啊!快些过来瞧瞧,哀家今儿换了一种字体抄习佛

经,你看看如何。”闻得脚步声响,太后抬眸朝云倾月望来,慈蔼而笑。

云倾月缓步往前,最后在太后身旁坐定,微微垂眸朝纸上的字迹一扫,只道:“皇祖母这种字体甚为好看,端庄却不失雅致,更有种悠远旷达之意,委实与经词相配。”

太后顿时面露欣喜,“丫头倒是会说话!哀家这字啊,不过是随意写的罢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好。”

云倾月淡笑,“皇祖母自谦了。”说着,话锋稍稍一转,“今日凤澜闲王的接风宴,倾月见皇祖母未曾出席,是以便亲自来探望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