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月深眼将太后凝了一眼,这才转身离开,只是待她的背影全数消失在殿门外后,太后目光朝屋角的嬷嬷望去,低道:“嬷嬷可是瞧出今儿那丫头有些不对劲儿?”

嬷嬷缓道:“老奴倒是不曾瞧出异样。今儿许是郡主当真想念太后了,所以便来探望了。”

“是吗?”太后低喃一句,只道:“我倒是觉得这丫头有心事呢。想来那赐婚之事,照她的性子,定是不该平静接受才是呢。”

“太后之意是?”嬷嬷怔了一下。

太后眸色微动,缓道:“待今日接风宴散去之后,便差人去知会太子一声,让他这

几日多注意注意这丫头吧,免得赐婚之事旁生事端。”

“是。”

回得礼殿时,殿中群臣大多都已酣醉。

殿中笙箫未停,依旧有长袖善舞的舞姬着舞。酒气蔓延,醇香阵阵,热闹嘈杂的气氛里,再瞧那些群臣,坐着与站着的都显得歪歪倒倒,面上还挂着醉笑,着实是醉态百出。

云倾月入得殿中,便回位坐定,淡然平静的饮了口茶,随即便抬眸朝殿中之人淡扫观望。

被围在人圈中的南宫瑾也已脸色泛红,只是眸中的清明却是不减。他手中的杯盏不曾离手片刻,不住的朝身旁的百里褚言敬酒,只奈何

百里褚言虽来者不拒,但清俊的面容之色不变分毫,淡定从容,平静之意不减。

云倾月默默打量,心底咋舌冷笑。多日不见,这百里褚言的酒量竟是这般好了,便是太子瑾联合群臣对他灌酒,他竟也会毫无醉态,仿佛喝进去的并非是酒,而是无色无味的清水。

时辰渐逝,殿中酒味更烈,云倾月与自家娘亲先行出殿回府。

出宫时,马车里,云倾月仅是随意的靠坐在车里,面色无波无澜,平静至极。

翼王妃不住的朝她打量,眸中透着几许探究与忧色,几番欲言又止,却终归是未道出一句话来。

不多

时,摇曳颠簸的马车停了下来,车夫在外恭敬唤道:“王妃,郡主,到了。”

云倾月率先下得马车,随即便立在车边亲自将自家娘亲扶下了马车。在踏入府门后,云倾月眸色微动,低道:“娘亲可是有话与倾月说?”

翼王妃怔了一下,随即驻了足,目光担忧的朝云倾月落来,“月儿今日与太子并无半许亲近,你……”

“娘亲。”未待翼王妃说完,云倾月便已出声打断。

翼王妃后话噎住,微诧的望着云倾月,面上的担忧之色越发沉重。

云倾月稍稍挪开目光,避开了翼王妃视线,从容缓道:“女儿

与太子之间的事,并非三言两语能说清。女儿以前也说过,翼王府的确是欠了他,女儿也欠了他,只是有些感觉,变了就变了,无法重新回到当初的。”

翼王妃眉心紧锁,“既是与太子回不到当初,月儿又怎会甘愿的接受赐婚?”

云倾月眸色微沉,心底深处漫出了几许复杂。

自打太后赐婚后,她便一直沉默,不反对也未表露欣喜,她这种不温不火甚至是平静得诡异的态度定是让自家娘亲担忧了。

她默了片刻,才低道:“太后赐婚,爹娘与哥哥们也是支持的,纵是女儿不愿,也定是改变不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