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月一言不发,任由百里褚言为她处理指尖的伤口。

她目光深沉静默的落在他的眉眼,他的俊脸,他修长凉薄的指尖,甚至是他沾染血迹的衣袖,平寂的脸色,也无半许的波动。

待伤口处理完毕后,他也未将她的手松开,反而是轻轻的裹入掌心,目光朝桌面的断弦一扫,低问:“倾月可是听出今夜是我在**了?”

云倾月唇瓣勾出一抹冷弧。

若是未听出,她又何必以琴乱萧。百里褚言的箫声,她以前在凤澜宫中的长幽殿里便听过,且他今夜吹奏的箫曲,更是她极尽熟悉

的,稍稍猜测一番,便能知晓**的是他了。只是……

“闲王爷夜半**,所谓何意?此际夜色深沉,举家入睡,王爷这箫声怕是要扰人。”云倾月按捺神色的问,目光直直的凝上他的眼睛。

他神色不躲不闪,整个人清俊坦然,如墨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透着几许低沉与复杂,深邃吸人。

“你今早不愿见我,今夜之曲,是为你而吹。”他的话极为坦白,语气也格外的诚然认真。

云倾月淡笑,“箫声扰人,闲王此举……”

“扰了旁人,与我何干。只要你能听见便成。”未

待她将话言完,他已是低沉复杂的出了声。

他的语气里夹杂着几许深深浅浅的叹息,细细听着,仿佛有种凄凄与黯然在肆意蔓延,莫名的令人心紧,甚至心疼。

云倾月终是将目光挪开,也不准备与他多言,开门见山的问:“闲王入住在了隔壁的礼部尚家?”

“我来龙乾,总得有个落脚地。”说着,嗓音顿了片刻,继续道:“再者,礼部尚的府邸离你近。”

云倾月眉头一皱,目光再度凝上他的眼,“你究竟想做何?若是因为倾月逃婚之故,你想如何惩治倾月,明说便是

!”

他目光微微有些摇曳,俊逸风华的面上展露复杂。

片刻,他将目光挪开,低道:“我从不曾追究你逃婚之事。”

云倾月瞳孔微缩,“既是如此,王爷又何必对倾月纠缠?在凤澜时,倾月自问对王爷不薄,纵是逃婚离开,也是被逼无奈,全然未有伤害王爷之意。而今倾月回得龙乾,也不过是想安稳生活罢了。以前翼王府覆灭,倾月满身仇恨,入得凤澜,却又被你玩弄于鼓掌间,倾月着实不知我对你究竟有何利用价值,如今你连南翔都已掌控,想必你要角逐这天下,也并非

难事,而倾月不过一介弱女,毫无本事,王爷何必执意让倾月为棋?倾月倒是不知如今的我究竟还有什么价值能得你利用与算计!”

百里褚言目光再度摇曳了几许,神情不稳,却依旧不曾转眸望她。

云倾月默了片刻,语气越发的疏离与悠远,“王爷,放过倾月吧!”

他裹着她的手分毫不松,然而颀长的身影却微微有些僵硬,单薄无声的模样无端的让人感到几许难以言道的黯然与凄凄。

他并未立即回答,而是沉默了许久,才道:“以前你问我是否喜欢你,我曾说我不知喜欢是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