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桑摇摇头道:“龙寻还有两年多孝服,明着把她拔过去,她和三叔都不自在,众人也会非议,就让她辛苦一些两头跑,三叔自己开口跟我要人时,再从下面挑人不迟,目前不必再添大丫头。”

“你不说,我都几乎忘记龙寻还在孝期,那就依你的话,等你三叔要人再提。”

宫悯应着,想了想道:“三个丫头平时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再添两个小丫头,跟着倪裳他们学习照顾你,日后他们有事情不能在跟前,你也有得力的人使唤。”

陌桑含笑道:“妾身都听夫君的安排。”

倪裳也走到哪眼前,朝宫悯福身后对陌桑道:“郡主,怕是要下雪,奴婢方才回屋里一趟,让海棠注意房间内保暖,顺便取件厚衣过来,郡主不能再冻着自己。”麻利展开披风替陌桑披上。

大红色的披风映得她脸色好了不少,人看着也精神了许多。

宫悯伸手捏捏她清瘦的小脸道:“你是该多穿红色的衣服,也只有你穿上红色,能比得过颜惑那只妖孽。”

“我才不跟妖孽抢风头。”陌桑白他一眼,知道他们还有要紧事情商量,估计没有时间到前头吃东西,笑道:“夫君,我过去了,一会儿着人给你送些吃食过来,空着肚子想不出好主意。”

“好,你去吧。”

宫悯替她拢一下披风上的毛领,转身便走入房里面。

陌桑也匆匆来到宴会厅,一进来就感到众人关切的目光,陌桑伸出剪刀手,表示自己平安无恙,宴会上压抑的气氛马上缓和了许多。

“天呀,下雪了!”

不知道谁叫了一声,陌桑回头一看,果然看到点点雪花飘舞。

姑娘们纷纷披上厚衣,走出宴会场门口,欣赏着天空上飞雪由零星几点变成飘飘洒洒,天地间很快就银装素裹。

梵昭走到雪地里,看着眼前一片白茫茫,一脸激动道:“社主,自巾帼社成立以来,我们好像还没有写关于雪的诗,不若就借此机会,咱们写上一百首与雪有关的诗,再填上五十道词。”

陌桑无语道:“本郡主不想一下写那么多雪。”

“为什么?”梵昭好奇地问。

“我怕冷。”陌桑淡淡回答。

冷不防她冒出这样一个答案,梵昭额角上青筋马上一抽一抽。

陈燕鸣走过来,笑眯眯道:“郡主不用怕,我们一人一首即可,余下的全留给她一个人作,您认为如何。”

“此法甚好,反正冷不着我。”陌桑马上赞同。

梵昭马上追着陈燕鸣,要撕她的嘴,嚷嚷着是陈燕鸣害她受累。

石霜霜不以为然道:“你们急什么,这一点点雪没意思,须得雪再厚些,能堆雪人玩的时候,围炉煮茶作诗才有意思。”

“明年就要有媒人上门的人,还顾着堆雪人玩,不像话,不像话。”杨燕清打趣她一番,笑着对陌桑道:“社主离开这么长时间,无论如何今天也是先做一诗一词,补她缺掉的这些社日。”

“就是。”云梦附和着,容光焕发地对陌桑道:“我们今天的要求也不高,不限你韵和体裁,你只管做出一首诗一曲词,给我们瞧瞧,我的琵琶已经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

旁边众人也马上跟着起哄。

庄氏走过来,含笑道:“三弟妹,你就露一手,让我们也沾沾光。”

见大家如此有兴至,陌桑也不好推辞,抬头看着天空的雪思索飞一会儿,念起纪晓岚的《飞雪》诗:“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

“这算什么诗?”

不等陌桑念完,就听到有人冷冷地讥讽,其他人微微皱起眉头。

陌桑不以然,继续念道:“九片十片无数片,飞入芦花皆不见。”刚念完最后一句话,顿时满场喝采。

梵昭一脸兴奋道:“这首诗前面平平,像是小孩子数数,最后一句简直是画龙点睛,实在是太形象了。真不愧是大鸿皇朝的容华郡主,不是别人可比。”

大约是为了气刚才说话的人,梵昭把这首诗狠狠地夸赞了一回。

庄氏也道:“前面就像拿着糖果,骗人说是药,还要硬塞给别人吃,最后一句就像突然发现吃的粮果的那份惊喜。”

“这个比喻很是恰当。”

“不错,不错,我也有这种感觉。”

“还好,我坚持到最后,没有随便发表意见。”

“……”

陌桑听着众人的称赞,少不得要谦虚一番,再跟众人解释一番。

陈燕鸣却迫不及待地催促道:“郡主,还有一首词,你赶紧做吧。做完我们好出去玩雪。”

闻得她天真的语气,众人不由笑了,陌桑无奈再思索一番,描写雪的诗倒是有不少,当然含有雪字的词也不少,可是独独描写雪的词却不多,她得好好回想一下,用一首适合今天的气氛,不然会扫了众人的兴致。

细细斟酌半晌后,终于还是决定用清代纳兰容若的词,含笑道:“得了一曲采桑子,不过有些伤感,你们且听好不好。”

“管它伤不伤感,你赶紧给我们念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