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下定不辱命。”宫悯瞬间会意,却摸不透上面那个男人的心思。

庆幸他和桑儿的怀疑没有错,颜惑被擒,果然是另有乾坤。

元和帝慢悠悠问:“你可明白其中原由。”

宫悯细想一下道:“回二爷,在下以为是烨帝认为目前领兵将帅非合格之才,急于换上合适人的人选。”

刚说完就听到上面的男人冷哼一声道:“我就猜你这么想,小看了贞德女帝才略,小看了女人的手段,小看了女人的魅力,是会输得很惨的。”

“在下愚钝,请二爷明示。”

宫悯眉目低敛,掩下心里真正的心思。

元和帝扫一眼跪在下面的宫悯,若有所思道:“刚登基的女帝是有些许的不足,当年选拔将帅之才是轻信君千言,可是当了几十年的帝王,阅人无数后不足之处也能补足,自然发现其中的问题,及隐藏在其中的阴谋。”

“二爷的意思是……”宫悯心中一震。

“数年前牺牲威远王和虎狼之师,所谋的就是今日之举。贞德女帝好一招祸水东移,幸好我们大鸿皇朝已经有足够的能力应付。而且你家小娘子的能力超出所有人的意料,一代女帝竟生生被这丫头逼得自绝,让烈火国内乱上大半年,失去大好时机。”

宫悯听到这番话心里讪讪,面上保持恭谨道:“当今陛下胸怀天下,目光远大,幸得陛下庇佑,桑儿方能行孝义之举。”

“用不着在我面前替丫头拍马屁。”

元和帝毫不留情面揭穿宫悯心思,继续刚才的话题:“贞德女帝表面上依赖君千言,暗地里培养了一批新的将帅之才,知晓她驾崩后,君家会借机插手军中要务,欲借我们之手除掉君家人,保住她选定的人才。你可明白孤的用意?”

“在明白,二爷英明。”

宫悯平静地回答,贞德女帝这借刀杀人用得不可不谓高明,可惜她的对手是上面那个男人,换别人或许真能让她成功。

孔家军孔成龙是嫡长子,也是君千言选定的将帅人选,贞德女帝便暗中培养孔成业智能双全,却不受重视的庶出之子,不动声色就换下君千言特意为孙子挑选的垫脚石孔成龙。

“二爷打算如何处置君无涯?”宫悯心里很清楚,上面那个男人口中的宰,不是宰君无涯,而是准备宰君千言。

“先关起来,等我想到要什么东西时候,你们再跟君千言好好谈。”元和帝打了个呵欠,懒洋洋道:“拜水小皇帝坏了规矩,居然敢派兵追捕大鸿皇朝的使臣,就让他尝点苦头,好好学学规矩。”

“二爷远见!”宫悯平静地接一句话,只是这点小事,还不值得您大架亲临雁城吧。

“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会来雁城。”元和帝不用看也自己的臣子在想什么,一言道破宫悯的心思。

宫悯后背心上一凉,就的到元和帝懒洋洋道:“在你这个年纪时,跟一个老不死约定在此对弈,输赢的彩头倒不打紧,只是不想让人扰了我们的兴致。”

闻言,宫悯心里顿时流汗如暴雨梨花。

感情上面的男人根本不想过问两军对垒的事情,从帝都山长水远摆架到雁城,就是为了二十多年前的一个约定。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把君无涯拎到我面前。”元和帝不耐烦地赶宫悯走,自言自语道:“我倒要看看,君千言凭什么认定他这个孙子有辅助帝王之才,就凭他也是天生眉涧宫印者。”

宫悯愣了愣,嘴角抽了抽。

本来会以为有什么周详的计划,结果只是一个旨意,原来他就是那也个办法,起身带着赢戈和语桐往外走。

突然又听到那个男人自言自语,方知道君无涯也是天生眉涧宫印者,可是当日他并没有看到君无涯有宫印,今天在城门口看到的君无涯也没有宫印,迟疑一瞬便了然。

既然桑儿的宫印能隐藏起来,无涯的宫印也能隐藏。

想不到自己也有走眼的时候,大鸿皇朝只有他一个天生眉涧宫印者,天生的优越感让他忽略了别国的眉涧宫印者,这些人才是他真正的对手,暗抹一把冷汗,赶紧去面地他的第一次较量。

目送宫悯离开后,元和帝起身道:“走,我们到城里,找小丫头讨杯茶喝。”

走出营帐,他的身后除何一鸣跟着,还有另一道身影,正是前来寻找陌桑的陌二爷陌辞辛,一脸无奈地跟在帝王身后。

三人走到陌桑暂住的庭院时,闻得幽幽古琴声,门前两个丫头和两名少年正在忙碌,丝毫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到来,何一鸣想上前提醒时,元和帝却抬手拦下,示意他们看一眼旁边的牌匾。

看到上面“闲庭”两个字时,两人不由相视一眼没有出声,而是等着帝王发话。

片刻后,就看到门头上挂上一块新牌匾,上面是三个龙飞舞的大字——于飞堂。

三人看着这个古怪的名字,面上同时闪过疑惑。

元和帝正要出声时,就听到其中一名少年无奈道:“你们难道不觉得,闲庭二字比较好听吗?于飞堂是什么意思,我怎么觉得怪怪的。”

另外三人都不吭声,过了一会儿,四人异口同声道:

“问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