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大张旗鼓的,打草惊蛇不说,还会对上她这个大人物,绝非上策。

有道理。

见唐果点头,许嬷嬷继续道:“奴婢昨晚仔细回想,南巡这一路上,并无特异之事,只那日奴婢进一家客栈,算是意外之事。”

“去客栈?嬷嬷去客栈做什么?”

这个确实是个意外。

许嬷嬷当日陪同薛宝琴出行宫,何处上车、何门进出、何处下车、如何回避俱有规制,原是不能随便去什么地方。

但那许嬷嬷前一晚着了些风寒,虽未成病,肚子也不舒服。人手不多,她不好找人替自己,早上只喝了半碗稀粥便随了薛宝琴出去。

待得出了城门,肚子一阵一阵难受。离目的地还几十里,她怕途中不便,便在金陵城外一座小镇上找了家客栈借用东厕。那店家颇为和气,痛快的允了。

薛宝琴是年轻女子,不宜抛头露面,小太监董兴陪着她进去的。

当时比较着急,也没太注意周边人物。出了事许嬷嬷仔细回想,他们快步往里走之时,她与一男子迎面撞上,有什么东西从那人怀中落下地。因为着急,许嬷嬷只随口致歉便过去了,也没停留。那男子甚是愤怒惊慌,似是骂了句“眼睛瞎”之类的话。

“奴婢寻思着,莫非那人有何不可告人之事?他以为奴婢等撞破此事,遂动手灭口。回城时惊马之事,显见安排比较仓促,并非万无一失。奴婢斗胆猜测,与那柳莹柳爵爷兴许有关。”

“有什么根据吗?”唐果自己也有些怀疑。

“只是奴婢的猜测。马匹被动手脚,应是在薛姑娘家祖茔。那周边数十里只柳家的这处庄园最有势力,其它是平头百姓。倘若真是临时起意,须得有人手、有人脉才成。再就是熟悉地形。”

唐果思索片刻,“嬷嬷辛苦了,这两日好好歇着吧,养好身体要紧,不必当值了。宝琴也先去休息。”

两人领命,告退了。

唐果又召来侍卫问过,也说马匹应该是在薛家祖茔被动的手脚。

“倘若真是柳家,那柳湘莲又是怎么回事?他如果不出手,马车不就掉下去了吗?难道他想借机接近?”

“回主子的话,奴才们查过,柳湘莲是重阳前一日到此,他这几年一直在镇南一带寻访武师,切磋武艺。此次回江宁,一是拜祭父母,二是要取道回京。柳莹七月初南下,说是处理些田宅琐事。他中秋之前便已在江宁。听柳湘莲回乡,临时请了他去庄上过节。若是奴才判断不错,柳湘莲出现在崖边,当是偶遇。他应该不知奴才等的身份,便是那柳莹,似乎也不是很清楚。”

唐果个人分析半天,越发觉得扑朔迷离、好在侍卫也好、许嬷嬷、宝琴、董兴也好,都是换装出去的,这事儿在明面上与宫廷无关。

命侍卫们把这是移交负责侦查的暗卫,又让人好好保护董兴,请邹太医化了妆去给董兴治伤,唐果暂时撩开手。

后日这行宫之中上演本的《长生殿》,届时江宁有头有脸的男女人物都会来看,算是一次化盛会,她得先准备准备。

拿了《长生殿》的本子来细瞧;了一遍,确实,词句妍丽,读来上口。可惜,变成昆曲她还是听不懂。

忙忙碌碌混过一日,晚上邹太医来回,说是董兴的腿能保住,多用些好药。慢慢养着,除了不能干重体力劳动之外,旁的都没妨碍。七八天之后当可移动。

唐果又去了件挂心的事儿。让人带了药和钱去看董兴,好生安慰于他。其余的事儿交给孙九,他自会与薛蝌商量如何安置。

转眼已是九月十五。

秋高气爽,不冷不热。

照例是男女不同席。

唐果得先接见一遍与会的江宁上流社会女士们。

比上次重阳宴的人要多得多。够资格见唐果的自然也多了些。

周旋一番,各归各位,看戏。

因戏台只那一个,所以男女坐席相距很近,中间用花障阻隔。平添一份雅致不说,男女之间互不相见,还避嫌。

唐果照着本子边看边听,终于能把声音和字对上了号。

好听倒是好听,就是太费事!

眼光往下边一扫,呵呵呵呵······除了我还有人看戏本子嘛!

唐果心理平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