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云倾月自小到大,即便以前与太子瑾青梅竹马,共许终身,也是恪守礼数,并未太过越距,是以她云倾月一生,倒是仅与百里褚言同榻而眠过。

只可惜,两人即便挨得近,却隐隐中总是存着几分磨灭不了的疏离,待细细想来,她也不知那些所谓的疏离究竟是何,只是不知不觉,仿佛就该是如此,该是这般疏离罢了,只奈何本要一直这么疏离下去,直到她彻底的‘消失’却是不料前不久出了百里褚言坠崖而亡的事,牵动甚至沸腾了她心底最深最隐秘的惊慌与情意。

她承认,她对百里褚言,的确有

情,只是即便有情,却不能终生眷属。她不属于这个纷繁嘈杂的世界,而百里褚言,却该属于权利风烟中力挽狂澜的人物,她与他,无论是心性还是身份,都离得太远太远。

心思止不住的起伏,想得越发的多了,也越发失神,这时,一双手突然小心翼翼的伸了过来,触到了她的肩,随即稍稍用力,将她揽入了怀。

因着刚刚才入得被窝,他身上在外沾染的寒气并未全数退却,因着突来的凉寒之故,云倾月打了个寒颤,回了神。

他似是意识到了这点,便想着轻轻的推开她,只是待他的手刚要用力,

云倾月淡然的出了声,“今日,褚言去了哪儿?”

此际京都形势严峻,太子瑾本也怀疑百里褚言未亡之事,这时候无论何处都是危险,是以,这百里褚言今日究竟去了哪儿,竟会夜半带着一身寒气的归来。

“驻扎城外的暗卫若是不见我,怕是要攻城,是以,我今日出了一趟京都城。”他推拒她的手稍稍一顿,道了这话。

嗓音一落,他未再推拒她,反倒是掌心贴合着她的脊背,细微源源的热气自他掌心溢出,暖了她整个后背。

云倾月怔了一下,有些怅然。

有时候瞧这百里褚言,的确是极好极

好,亦如此际,他竟能与她挤一个窝,甚至还破费内力为她取暖。

此时此际,因为他细微寻常的举动,然而她却极有感触,甚至窝在他怀里也难得的温顺,不曾有丝毫的抗拒。

“驻扎在城外的暗卫,有多少?”她沉默了片刻,才按捺心绪的问了这话。

嗓音一落,他答得坦然,似乎并无半许隐瞒,语气诚然认真,“约一千暗卫。”

一千么?

云倾月眸色微动,正思量,他再度缓声补了句话,“只是那些暗卫皆是专程训练,武艺与毒术了解,若想毁了这龙乾的京都城,五十暗卫便足矣。”

云倾

月暗惊,着实未料到百里褚言带来的暗卫竟有这等了得的本事。

如此,太子瑾几日前算计百里褚言,岂不是自寻死路?

她早就知晓的,百里褚言的心思极深极深,不易对付,他以前能在凤澜皇后与太子眼皮下活下来,自有过人本事!

太子瑾啊,终归是小看了百里褚言,一朝轻敌,日后怕是要败得丢盔弃甲,甚至国之不保。

一想到这些,心底越发的起伏,黑暗里,云倾月紧蹙着眉,沉默了半晌,才低道:“褚言可是看上龙乾,欲将龙乾纳入手里了?”

寂寂的氛围里,黑暗无边,百里褚言并未言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