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月将目光挪开,脸色淡了半许,坦然直白的道:“世子爷会答应与倾月商量的,若倾月料得不从,世子爷及安钦侯府支持的,怕是并非太子,而是褚言吧?”

嗓音一落,她挪回目光深眼凝他。

她这话算是极为的直白,未有半分拐弯抹角,而这话一出,慕祁的反应却是令她略微满意。

只见他面上邪肆魅然的笑当即僵了半分,落在她面上的目光也凌厉不少,她岿然不动,平寂的望着他,心底却逐渐释然开来。

慕祁乃安钦侯府世子,兴许不久便能接替丞相一职,年纪轻轻也算是这凤澜举足轻重的人物,这些时日来,她倒是知晓这厮即便呆在宫中,也仅是见了太后及德欣公主,剩下时辰,便呆在长幽殿了,而他对于太子及东宫,仿佛并未涉足,如此一来,自是怪异。

无论如何,像慕祁这种身份的人,不与凤澜太子亲近,却与百里褚言亲近,百里褚言好歹是凤澜皇子,他这般偏向百里褚言,毫不避讳,不是明之昭昭的支持百里褚言是什么?

所有思绪刹那于脑中起伏婉转,云倾月落在他脸上的目光越发的笃定。

他也是深眼回望着她,黑瞳在她的面上扫视,许久,待周围风声似乎静了,他才勾唇而笑,懒散随意的道:“你从何得知我支持闲王的,嗯?莫不是我与闲王走得近,你就这般认为了?”

云倾月脸色不变,淡然缓道:“世子爷与闲王虽是挚友,但关系却非挚友那般亲近,甚至还有几分疏离与恭敬。”

他眸色微转,轻笑出声:“你是说闲王对我存有恭敬之意?”

“是世子爷对闲王存有恭敬之意。”云倾月淡声纠正。

他眼角抽了抽,吊儿郎当的

道:“我生平最是不喜何人贬低我!我与闲王相交为友,并无谁对谁恭敬之意,你此际这般贬低我,倒是让我不畅了!”

眼见他吊儿郎当的想将话绕开,云倾月眉头微皱,也不准备与他多说,只道:“倾月方才的话是对是错,世子爷最是清楚不过。倾月如今只想对世子爷说一句话。”

“什么话?”他稍稍坐端身子,饶有兴致的望她。

云倾月眸色微沉,缓道:“安钦侯府虽位高,世子爷以后虽权重,但若要扳倒东宫,终归不易。但若世子爷有心与倾月联成一道,倾月定助世子爷心愿达成。”

慕祁微怔,目光也沉了半许,片刻,他脸上吊儿郎当之色全数收敛干净,极为难得的深眼观她,连带嗓音都低沉了几许:“你一个无依无靠之人,如何帮我?”

“倾月一个人虽帮不了你,但世子爷莫要忘了,倾月出身龙乾翼王府。即便如今翼王府灭了,但多年积累的东西却是不曾有人知晓或是动过。”

慕祁神色微动,深眼观她:“你的意思是你们翼王府积累了什么世人不知的东西?”说着,勾唇淡笑,“若那些东西当真极有帮助,你如何不自行利用,还要告诉我?”

“倾月无依无靠,且东躲西藏,加之那些东西仅凭倾月一人无法运用起来,所以自然得找人与倾月一道。”

“你初来这凤澜便想打皇上主意,便是因为这个?如今,你又改变了主意,选中我了?”

“世子爷也可以这般理解。”

慕祁默了片刻,眼角一勾,吊儿郎当的笑道:“你所谓的那些东西,没准儿的确诱人,但你将算盘打到我身上倒是打错了,我慕祁忠君爱国,对太子殿下也是极为尊崇的。”

说着,他目光略微悠远,却是顺着远处的花树交错的深处瞥了一眼,面上之色越发的魅惑。

云倾月眉头一皱,脸色也变了几许。

不得不说,与慕祁这浪荡子认真相商委实是极为费劲儿,此番说了这么久,这浪荡子依旧吊儿郎当,油盐不进,嘴里冒出的话也不能尽信,是以委实不知他究竟是如何想的。

她心底逐渐漫出了几丝复杂,正欲再言,不料慕祁突然朝她笑得灿烂,未待她反应之际,他已是捉了她的手腕蓦地将她一拉。

霎时,云倾月触不及防的跌进慕祁怀里,脑袋也碰触到了他气息渐浓的胸膛,正欲挣扎,慕祁已是垂头下来,薄凉的唇瓣魅惑无限的触上了她的耳郭,暧然的出了声:“别动,有人。”

他这话还未落音,不远处顿有脚步声响起。

云倾月怔了一下,心底微跳,倒是停了挣扎,放松身子靠在慕祁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