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郎情郎隐意,太子夜送礼(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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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沐构清晰地记得昨日发生的一切,君早柔软的唇,还有他那一刻悸动的心。他想,他昨日兴许也有些醉了,才会差点儿当真。真是,一个醉鬼,倒把他给吓着了。
又怕君早在下人面前胡说,他只好亲自伺候他脱了衣服,背到床上去,折腾许久。赵沐构把君早放到自己屋里,他却去隔壁厢房睡了。
结果时不时听见君早屋里传来动静,不放心去察看,才发现这人睡觉真是没品。被子全踹地上不说,一直踢着床,地上还吐了不少。
这大冷天的,屋子里虽然烧了炭火还算暖和,可也经不住人不盖被子睡一晚。赵沐构无法,只得好人做到底,辛苦照顾一晚上,黎明时分才走。
哪想到这个没良心的,还趁着他不在想偷跑了!估计是觉得昨日丢了脸,赵沐构不知怎么想的,也没叫他,瞧着人出去了,就直接去见了父亲。
等他再回来,下人早收拾好了床铺。可当他躺上去时,总感觉有股子小孩子的奶香味儿。又想到这君早,平日可不就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吗!他见过大公子,谠论侃侃,正气凛凛。这般对比,他真是不知道君早是怎么被教的这般不谙世事的。
又使劲吸了几口,忽地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是,魔怔了不成?如此想着,心中有些好笑,可这轻松中却带着些难以察觉的惆怅。
齐珵光来了府和舅母说话。
他也是前世就发现过一些端倪,似乎君早表弟对赵沐构过于关心了点儿。但感情一事,冷暖自知,非旁人能干预的了。齐珵光前世未加以阻拦,今生照样不会。且他前世尚在时,倒是瞧出赵沐构些许对二表弟不同于朋友之间的情意。
龙阳之好而已,世上并非无这般人,也并非是他们做错了什么,只是俗世中人的眼光,见不得不同罢了。先代曾有盛朝男后,虽不为后世认可,但他又有什么过错呢?男欢女爱可,怎的男欢男爱便要为人耻笑,哪有这样的道理!
齐珵光见舅母言语间也是开明,放心许多。依旧劝了几句,才告辞。
出了府,却未直接回宫。齐珵光在陶家玉铺定了支金凤步摇,今日刚好来取。
那步摇是他自己特意想好了样式,以玉为垂珠。玉是他寻了好久得来的,本是普通的白色玉石,可内里竟显红色,倒是十分难得。只是这红玉颇少,齐珵光便特意让镂刻做一个玲珑骰子安红豆,余料也做白玉珠子续在下面做流苏。
齐珵光极重视这步摇——这是他准备给韵儿的新春礼物。
如今礼物已经备好了,倒是不知道今年该如何送给韵儿?往年皆是借了别府的名号送进去,只是今年这份礼却不一样。齐珵光想光明正大的送去,最好是亲手送给韵儿,要是能亲手为她插上就更好了。
都城里这些日子热闹得很,几天后年节就要开始了,百姓都在置办年货,街上全是摊贩和拥挤的人流。
齐珵光坐着马车,拿了步摇回宫,正巧遇见赵沐构骑马欲去东宫。齐珵光停了车请他上来,赵沐构把马给了小厮,两人一同乘车。赵沐构虽在向齐珵光禀报任家的事,却分了一分心思去思虑着往后和君早如何相处。
齐珵光自然瞧出了他的心不在焉,又结合舅母所言,倒是猜出一二。也不说什么,只作不知道,依旧同他商议。
此事上报朝堂后,兹事体大,若是在节前的话,即便陛下同意彻查,也会惹得吏部、兵部、刑部甚至陛下的不喜,毕竟这时候没人想有事。
且叶修之死和陛下脱不了干系,要是陛下节后来个大赦天下,任家人也就给护住了。倒不如等开春之后,再遍晓世人。
江家虽然没落了,可这年节却不能简陋了去叫人笑话。江夫人让账房支了好些银钱给各院添些新物件,连下人们的这月的份例也加了几钱。
江欣雅已着手绣嫁衣了,其他东西自有府里头准备着,只这嫁衣,她想自己动手。可惜,那般喜庆的日子,也不知姨娘回得来看一眼吗?
昨日父亲回府后,她去求父亲接姨娘一起过年,却没得个肯定的答复,只说再看看。有什么可看的!不过,等她嫁了世子,一切便都好了。
但如今她已经转到了夫人名下,也不晓得姨娘知道了没,会不会生气?
越是喜庆让人期待的日子,越是容易到来。
年三十晚上,皇城附近好些人家放了烟花,此消彼现,在原本漆黑的夜里显得格外光彩明亮。那边住的都是真正的富贵人家,才买得起这漫天光辉。
都城里只有一家夜光坊卖这个,数量不多,花样却足,只是实在是贵。像那种能放一刻钟的,都抵得上皇城边上一个三进三出的大宅子了。但这还不够,还得有权,不然要的人多的是,凭什么卖给你呢!
江家买不起这些,但也有别种选择——筷子粗细,放地上着的。虽然小,时间也不久,但逗个乐子倒是够了。
小厮在主院里点了,江家一家子人就在门外看着,聊些吉利话。要是愿意守岁的,今晚就在这边一起待着,实在扛不住了,也可随意离去。
江凝韵实在是困倦了,知会众人一声,回了羽芳院。
主院亮堂着,其他地方的灯大都熄了,只些微指引的院门大红灯笼还着。
浓华陪着将人送回来,提着灯笼原路走了。留在院里的人见小姐回来,忙热闹起来,亮灯火,把屋子暖起来。
莜青去叫人烧了水,调好温度;鹊儿备好香胰浴巾,又挂了寝衣在一旁彩蝶穿花屏风上。江凝韵沐浴时不喜有人伺候,她俩便都出去了,等听到传唤才会进来。
江凝韵细细擦拭着身子,香雾云鬓湿,清辉玉臂寒。如冰似玉良质,红酥柔荑青葱。腮凝新荔,鼻腻鹅脂,温柔沉默,观之可亲。
门窗都紧闭了,免得热气散出去。屋里雾朦朦,纱帘缭绕。齐珵光躲在隔箱后面,脸已泛上不自然的红晕。
天地良心,他可不是故意做那偷香窃玉之人的。
今日宫宴热闹得很,他刻意多饮了几杯,才装了醉出来。原以为韵儿会天明才回来,可在宫里,热闹都是他们的,自己实在孤单,索性先到韵儿香闺等着,坦白心事。
却没料到韵儿这般时候回来了。齐珵光未来得及出去,外面人就进来了,他更加现身不得,只好躲了起来。
唉,似乎每次偷来韵儿这边,时机都有点不对啊!
齐珵光不敢往那边瞧,要么低着头,要么朝另一侧窗子外看去,或者是桌上插的三两只红梅,还有床榻上的填了鸭绒的绣着鸳鸯的丝绸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