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可是二公子,小女方才一时心急,倒是失礼了,还望二公子莫要见怪。”

林真珠娇羞颔首,屈膝施礼,起身时又情怯怯地望了君早一眼。

君早这些年也不是白过的,一下子就瞧出了她的心思。既觉得鄙夷,又觉得可笑。

自己心心念念想着的人和别的女子在一起,偏生这女子还瞧不上他,倒是对自己有想法。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

对赵沐构讽刺的挑眉:这便是你要娶的人?

赵沐构也不回话,心里却有些恼怒了。看不上自己也就罢了,还想勾搭君早吗?也不瞧瞧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既无几分颜色灵智,亦不是什么大家千金,君早怎会看得上你。

赵沐构向来遵循君子之风,平日里他绝非是这般情绪容易波动的人,现下,却真是莫名地来气,看不惯林真珠这样子。

林真珠不懂两人的暗潮汹涌,只疑惑气氛愈发低沉。

虽说父亲想要攀附赵家,可要是能换成家,自然是更好的。也没听说二公子有什么心上人,她的机会倒是大得很呢!

就是不知二公子喜欢哪般的女子,她心里也好有个数。

原本她也是不急着嫁出去的,只是父亲说宫里新采购了许多做宫装的布料,是前年的一倍。便猜想着,今年开春,怕是要大选了。

林父也知道自己女儿要是进了宫,整个一蠢货,没什么用。与其折在宫里头贵人娘娘手里,还不如早早地攀个合适的枝给嫁了,至少能给林家多个姻亲。

这家的树可要比赵家粗壮多了。

“二公子,二公子?”林真珠见无人说话,有些尴尬,先同君早打招呼。

明明轻柔异常的声音,传入了君早耳朵里,却比噪音还要让他心烦难耐。

“你还有什么事吗?若是无事,我与赵兄想单独谈谈,还望小姐回避。”

“小女姓林名真珠,二公子唤我珠儿便好。”林真珠又看向他,莞尔一笑,“既然您和赵公子还有事,小女就先离开了,告辞。”

说完,从容转身,内心倒是忐忑。也不知这赵沐构和二公子是友是仇,可莫要连累她才好。

等人走远了,君早才开了口,语调倒是有些阴阳怪气。

“赵兄近来可好,想必有不少佳人拥簇吧。”又冷哼一声,“只是也别来者不拒,什么人都受着,平白让人见了笑话。”

“君早。”赵沐构皱眉,“你胡乱说些什么呢!”

“我胡说?呵!我问你,这么多天你为何要刻意避着我!”君早说着,红着眼眶,竟要哭了。“就连三天前我去太子表哥那找你,你居然见了我立马就走。”

“你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还把我当成朋友吗!”

“若是为了楚钰成婚那晚的事,你大可不必如此。那时不过是因为我喝多了,醉了,胡言乱语,你还当真了不成?”

君早心似在滴血,却还像平常一样爽朗地笑道,故作轻松。

“对,我当真了。”不知道怎么想的,赵沐构脱口而出。

“不是,”忽然又反应过来,连忙慌乱地解释。“我自然是知道君早不过是玩笑之言的。”

若不是说笑,他该如何;若真是笑言,怎么内心却有几分难过。算了,赵沐构不欲多想。“既然遇见了,不如便由我来陪君早渡过这上元之夜吧。”

“赵兄相邀,我自然恭敬不如从命了。”

君早也只盼着两人能关系和缓,想就此翻过。谁都不再提那件事,维持着片刻宁静。只是,枯叶落入尘泥,也会留下腐烂的痕迹,潜藏在心底的事,终究不会消失。

上元之后,京都城里面才渐渐从热闹的气氛中恢复了下来。

正月二十一日,微雨淅沥,薄雾迷蒙。

西北边城太守吴卫吏差人上奏朝廷,状告骠骑大将军任德寅征讨外贼时残害忠良,为图功名置百姓于不顾,隐瞒兵败之实情,欺君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