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午时,祁特石收到了消息,冒着大雪赶来了北丐总舵(原夜府),程青将他引来了夜公院。这原是夜从公入寝之地,院里只有一间青砖小屋和一片菜地。而院外是鎏金楼阁三十三,豪气逼云天。

祁特石见院里五人在火烤全羊,当下火冒三丈。将此事告知他们,欲扬长而去。江天竹拉住他,邀他一起吃肉喝酒。他越生气,大骂在场五人是乌龟王八蛋。

魏景知他脾气暴躁,对他笑道:“祁长老只敢骂骂我们。”他看了一眼院里小屋,对祁特石笑道:“你敢骂大长老乌龟王八蛋,我魏景愿把关内双手奉上。”

祁特石叫道:“老子无能,也不揽权。”他正欲冲去小屋,石刻赶紧挡住他。他推开了石刻,冲小屋叫道:“老子倒要看看是大长老主持大会,还是夫人主持大会。你小儿一定知道老疯子、老色鬼也来了。你怕了吧,躲在屋里做缩头乌龟。”

纪公掌管北丐执法大权,但不被刘夫人肯定,他道:“大长老闭门五日在思考要事,已经五天没有吃喝了。”

祁特石瞪着小屋,叫道:“你骑虎难下你活该,这滋味,嘿嘿,不好受吧!”

泰积肥坐在一把木椅上,一只手翻烤着全羊,他看着地上的一堆火炭,笑道:“祁长老,稍安勿躁。就是天塌下来,有大长老顶着,他比我们个头高啊!”

五人哈哈大笑起来,祁特石也摔摔打打的笑了。他们聚在一起,喝酒吃肉。这六人皆是其貌不扬,头花白,穿扮乞丐,倒是干净。他们手掌重权,是北丐核心。

“我料定夫人选龙降生接管了北武林。”泰积肥老谋深算,是北丐谋师。地位在他们之上,仅在面骷髅之下。

祁特石轻蔑的笑道:“就他那点儿小胆子,老子量他不敢。”

“上氏门、北龙派、寒淑派、起恒派若是联手,大长老前程堪忧。”泰积肥瞧见祁特石脸色沉重起来,他用小刀割下肉块,递向了祁特石,笑道:“这块肥,吃了满嘴跑油。”

祁特石接过肉块,却是怎么都吃不下。他方才明白面骷髅为何闭门五日,也明白了此次大会没有什么意义了。但见他们在这大雪中大吃大喝,无忧无虑。赶紧放低姿态,谦卑起来:“五位哥哥…”

“呦!”魏景叫道:“你刚还给我称老子呢!”

“我嘴臭。”祁特石说着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他是个实在人,力气也用的实。他见五人大笑起来,他笑道:“五位哥哥就告诉我吧,我都急的心肝火拼啦!”

泰积肥正色道:“告诉你也无妨,不过你要给我们递肉倒酒。”

“哥哥要我的人头都行啊!”祁特石心急的接过了泰积肥递来的小刀,给他们甘做下人。

泰积肥道:“我夜观天象,小姐命不该绝。”

祁特石讥笑:“你一年前说夫人丧命今秋,现在夫人马上就来了。天象这玩意儿哄哄娃娃还行,我是再也不信了。”

泰积肥惊讶的道:“其因不得而知。”

祁特石抢过了泰积肥嘴边的酒碗,道:“你赶紧说说怎么应对。”他一口喝光了碗里的酒,用衣袖擦干了脸上的酒水。

泰积肥道:“眼下除寒淑,除上门,方可保大长老上位。”

祁特石道:“为何不除北龙?”

纪公笑道:“除了上门、寒淑,也就除了北龙。”

祁特石想了想,笑道:“也对。”

石刻道:“夫人过了洛阳,犹如岸鲨归海。我担心两败俱伤,渔翁得利。”

祁特石道:“谁是渔翁?”

江天竹道:“皇帝老儿。”

祁特石叫道:“我呸,他算什么东西。若不是你们拦着,我早把剑南王那狗贼活剐了。”

魏景对泰积肥道:“我认为该当机立断,斩草除根。”

祁特石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兄弟,我他娘的也这样想。我们这些个老爷们,不能被一个小娘子指来喝去。”

泰积肥苦笑道:“人的命天注定,凭你我羽力断断不能改变。违背了天意,必遭天谴。”

祁特石突然举刀对天,气红了老脸,大喝道:“天王老子,老子就反你个不公道。有种,你一个雷劈死老子。”低下头,看去五人道:“老丐主的恩情,我们已报答了。我们必举明主,才能叫丐帮永久强盛。夫人这六年对丐帮事务不闻不问,全交由老疯子打理。一个疯子何德何能能打理好丐帮,害的我西域地盘失去大半。”

泰积肥道:“你可知道,杀了夫人小姐会是什么局势?”

“我管它什么局势,我只举面骷髅当丐主。”祁特石大笑道。

“杀了夫人小姐,天下大乱,武林大乱,民不聊生。”泰积肥正色的说道。

祁特石一昂头:“你吓不住老子。”

纪公笑道:“我们没有人能杀了老疯子。”他见祁特石正欲开口,他道:“今日杀了夫人小姐,明日丐帮自相残杀,最终落的散伙人亡,这又何苦。”

祁特石叫道:“你怕死,就给老子滚出北丐。”

纪公笑道:“我若怕死,就不来此吃肉喝酒了。”

祁特石见他们大笑起来,方才明白他们来此的目的。他看去泰积肥,笑道:“我大概懂了,请哥哥说的详细些。”

泰积肥叹了口气,道:“对牛弹琴是人的过。”

“哥哥喝酒,老弟给你割块最肥的肉。”祁特石递来酒杯,忙去割肉。

泰积肥喝了一口酒,对他道:“你明知是老疯子掌管三丐。”

祁特石恍然大悟,失手掉了肉块。

纪公笑着喝他:“你才怕死,赶紧滚。”

“放屁。”祁特石捡起掉在地上的肉块,看着手里的肉块,沉默了,他似乎现面骷髅就是难下这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