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倾月淡笑,随即便重新在石桌旁坐好,兀自等候。

时辰渐逝,周围的风略微透凉,云倾月出来穿得并不多,浑身不由打了冷颤。

待见这二皇子寝宫的宫奴们大多都在院中忙活,不是为花树修剪枝叶,便是拿着扫帚仔细清扫,她默了片刻,才缓步至其中一名宫奴面前停下,缓问:“这院中花开繁盛,你家二皇子可是极为喜欢花?”

那宫奴抬眸瞥她一眼,却是不说话。

云倾月微怔,随即又道:“闻说这几年二皇子都深居简出,不问世事,你家二皇子常日呆在寝宫,就不嫌烦闷吗?”

那宫奴目光突然冷冽,冷声质问:“我打探我们二皇子做何?本以为你是三皇子身边的人,便有些分寸,不料这般莽撞无礼!”

云倾月一愕,眸色微动,缓道:“我仅是好奇而已,方才委实无礼了,望见谅。”

嗓音一落,便不再多问,重新回石桌旁坐好,心底则是复杂起伏,深邃盈盈。

一个快要被世人忘记的凤澜二皇子寝宫中却是有这等冷冽的刀眼且直言不讳甚至是防备警惕的宫奴,倒真是有些特殊了。

如此,这二皇子又有何特殊之处?

她依旧笃定,能在凤澜皇后及凤澜太子那些蛇蝎阴邪之人眼皮子底下保住性命,甚至是在这宫中安然活着,若非没点本事,怕是不可能。

风来,凉意浮动。

许久,二皇子主殿那道朱红的殿门终于被打开,有宫奴小心翼翼的将百里褚言的轮椅抬了出来,随即推送着往前。

云倾月目光朝百里褚言一落,也缓缓起了身,待从宫奴手中接手百里褚言的轮椅后,

便闻他道:“倾月,我们回去吧!”

“嗯。”云倾月并未多言,目光将他略微疲惫的面容扫了一眼,随即推着他往前。

回得长幽殿时,时辰已是正午。

待用过午膳后,百里褚言便在殿中小憩,云倾月则是回了偏殿。

一切的一切,看似平和无波,实则却似是有种无形的压力,云倾月整个中午都未小憩,反而是立在偏殿的窗边,目光随意落向殿外的树木花枝,神色悠远,精致的面上透着几许复杂。

待站得久了,殿门处便传来轻轻的敲动。

云倾月这才回神,踏步过去打开殿门,才见那个已是令她极为熟悉的小太监弯身朝她行了一礼,恭敬道:“郡主,您差奴才打听安钦侯府郡王爷何时进宫的消息,奴才已打听到了。据太后宫中的人说,今日下午郡王爷便会入宫探望太后。”

云倾月眸色微动,精致如华的面上逐渐漫出半分笑,随即朝太监道:“辛苦了。”

说着,便将他领入殿中,随手自皇帝赏赐的那些东西中挑了一件递给他,太监李进惊了一下,跪了地,却是不敢接,云倾月淡道:“拿着吧,听说你家中老母病重,应是急需这些,若是不够,下回你直接与我说。”

李进怔愣,犹豫半晌,终归是接了,最后告辞离去。

身在深宫,疏财倒可笼络人心,别看这些小太监或是小宫女身份卑微,但有时候这些人的用处却是极大。

眼见着李进离去消失的背影,云倾月这般想着,目光极沉。

下午之际,她并未知会长幽殿的人便出来,亲自于太后寝院外的亭中等候。

时辰渐逝,等得

久了,云倾月的心底便越发的平静如水。

待临近黄昏,她才终于瞧见了慕祁身影。

好几日不见,慕祁那厮依旧一身大红招摇的红袍,青丝飘扬,步伐轻浮,整个人亦步亦趋间格外的潇洒朗然,倒是与他常日里浪荡魅惑的性子不符。

“世子爷。”她按捺神色的朝慕祁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