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心里一直默念,启温言,启温言,启温言,你个傻逼。

眼泪大把大把的掉,我何德何能,让你如此相待。

我瘸着腿,他伤着背,他伸过手搂住我弱小的肩膀,我能清晰的看见他淡粉红色的指甲,白质的手指,有一点点青草香。因为你,启温言,我可能相信了爱情。

启温言(带着浅浅暖暖的笑)说,刚刚你没事吧。

我调皮道,你有事我也不会有事的。

启温言呵呵笑,说,那就好。

我腾的一下红了脸。

启温言看着阳光跳跃在汤晓雨有些婴儿肥的脸上,长得本来就可爱,脸蛋这么一红,成了好想让人咬一口的苹果。

带到医务室,室内没有想像中那种难闻的药味,风吹摆着白色的窗帘,阳台上有主人细心照料的花草盆栽,一个戴眼镜的斯男医生,撩开启温言的上衣,背上是一道清晰红肿的痕。当时也没有直接看他的伤势,着实让我吃惊了一把。

医生摇摇头说,啧啧……

我情急之下拽住医生的白袖卦,说,医生……有什么话屁、你就放吧,额,不是不是,说错了说错了。

医生看着女生眼里填满的在乎和自责,心中不免生出一股笑意。说,啧啧、秀恩爱都秀到这来了,我掐指一算,就知道,这是为情所伤的。

医生自以为是的嘿嘿一笑。

启温言倒是没说什么,但眼角有些轻扬,汤晓雨急了,说,医生您先看看我朋友背上的伤再说吧。

医生没有继续调侃,扶了扶眼镜,仔细的给启温言上药,用纱布一圈圈包住伤势。说,半个月内不能沾水,之后来我这里换药,期间也别吃太过辛辣刺激的食品。

我在一旁使劲的点头,说,好的,好的,医生,我记住了。

启温言对医生说,要是在伤期间,背上能做下按摩的话,会对背部化瘀有很大帮助吧,说完眼神看向我。

医生正经说道,嗯,是的。

我急忙说道,好,好,那我以后会经常给温言,做背部按摩的。

启温言对着医生,笑的温柔有礼,说,谢谢您。

汤晓雨和启温言互相搀扶着,他们出门时,医生看着他们彼此搀扶在一起的背影,给他一种好像一对彼此认识很久,很老的夫妇,他想起自己的那年青春,嘴里吐出一句话,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那一年,天很蓝,那一年,陪伴在我身边的,还有你。

启温言紧紧握住汤晓雨的手,拉着她一起离开,身后是那栋有些破旧的孤儿院,传来孩子们嬉笑打闹声,启温言说,我不能继续…背你了。

汤晓雨笑,是那种肆无忌惮的笑,仿佛山涧明朗而过的清风,说,是啊,是啊,难不成温言你还想背我一辈子呀!

启温言,这不行吗?

汤晓雨愣住,在启温言眼里看来是一只笨笨的小鸭子。

启温言,就许你开玩笑,不许我这平民百姓点灯了。

我回过神,摸了摸刚刚加速的心跳,她似乎,甚至能,在这微风里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那么鲜活,想要极力彰显自己的存在。

汤晓雨能感受到启温言厚实的手心里的温柔,她只想被他拉着走,不愿让他看见自己滴的出血的红脸,启温言拉着她,固执的一直,走向远方。

就像她本是他的一样。

黑珍珠一样的大眼睛眨巴眨,走出铁门的汤晓雨忽然松开了对方的手。

朝着虚弱的启温言喊,“你来追我丫!”

脱离了依靠的人,启温言只好弯着腰,脸上生无可恋,无奈的笑笑,慢慢的走着。

汤晓雨围着启温言转了几圈,说,“反正,我是不会再牵你走的。”

启温言一副怔怔的模样,又微笑着挺起弯下的腰背,因为背部太用力,感受到背上的伤触及疼痛的神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