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远并未回答玉姣,只是问了玉姣一句话:“会饮酒吗?”

玉姣点了点头:“会。”

萧宁远闻言,便对前面赶车的藏冬说了一句:“去织雪山庄。”

玉姣听了这话,有些疑惑,织雪山庄?这是何处?她怎么从未听闻过?

不过此时她并未多嘴。

她能明显感觉到,萧宁远心情不好……萧宁远从自己这离开的时候,心情似乎还不错,去了一次慈心院,回来便是如此了,能让萧宁远这般不快的,阖府上下应该只有一个人。

那便是萧老夫人。

玉姣和这位萧老夫人接触不多,只见过两次,在她的印象之中,这位萧老夫人不拘言笑,少有慈眉善目的时候。

据说这是位上过战场的女将军,早年丧夫后,寡居至今,性情有些古怪也能理解。

但……这没了夫君,不应该和儿子更亲近吗?

她怎么没瞧见萧老夫人和萧宁远多亲近?

听闻早些年的时候,萧老夫人生下萧宁远后,便随夫戍边,萧宁远是在昔日的老伯爵府身边长大的,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母子两个人才不那么亲近。

但萧宁远这个人,有一个好处。

那便是不管他心中怎么想,他都会给足人体面,他还是十分敬重萧老夫人的。

也不知道今日这是怎么了。

马车缓缓往前行驶,过了一会儿,玉姣就忍不住地搓了搓手。

她出来得急,没带狐裘,也没带手炉,往常要出门的时候,通知一下车夫,马车上也会提前准备好小炉,可今日……这马车上也冷冰冰的。

萧宁远抬头看来,就瞧见玉姣秀丽的小脸有些苍白,身体正忍不住地轻轻抖动,以此来御寒。

萧宁远开口道:“倒是我疏忽了。”

说话间,萧宁远就把自己身上的靛青色大氅解了下来,直接披在了玉姣的身上。

大氅上瞬间就将玉姣笼罩在其中。

玉姣讶然地看向萧宁远:“主君……这万万不可。”

玉姣说着就抬手到自己的脖颈处,想把大氅摘下来,可是萧宁远却不由分说的,直接在此处,系了个结。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听话。”

玉姣闻言就不动了,大氅上还有萧宁远残存的体温,这些温度,从四肢百骸往她的身体深处蔓延。

眼前的萧宁远,除去大氅之外,里面是一件墨黑色带竹叶暗纹的长衫,衣着略显单薄。

玉姣小声道:“主君,其实我不怕冷的……”

“笑话,你一个小女娘,怎么可能不怕冷?”萧宁远反问。

他见过的女子,冬日出行,马车里面必定早早地升起火炉,除此之外,马车的内里,也要早早用兽皮钉上,便是马车帘子也是双层兽皮的……

像是玉姣这种,忽然间被他拉到这冰冷的马车里,怎么可能不冷?

玉姣的语气轻松:“主君,你忘啦,我是在庄子里面长大的,很多事情……其实早就习惯了。”

其实也没那么惨。

她还可以领着琅儿去附近的山里,捡一些树枝,放到灶膛里面烧一下,剩下的炭火也可以放到屋中取暖……

但习惯了冷,也是真的。

毕竟在乡下的冬日里出门,自然没有狐裘大氅,更是没有暖炉。

这点冷,她还是能扛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