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卦,倒是让温亭湛和夜摇光安了心。

次日,他们没有等来明诺,却等来了陌钦的回信,回信的内容让夜摇光和温亭湛都苦笑不已,真是什么事儿都挤到了一块。

原来,凤来山竟然在北海,凤族也的确是一个超级隐世修炼家族,他们家族宗姓并不是凤,而是白,也难怪百目妖说自己叫白月。当地的山峰之所以叫做凤来山,是因为那山曾经出现过凤凰,凤族之所以叫做凤族,是因为家族第一人修炼者的坐骑便是当初夜摇光求而不得的翳鸟,传说翳鸟乃是凤凰的后代。

而此刻陌钦在凤来山,不但陌钦在,连各大宗门的修炼者都去了凤来山,只因为一个月前有宗门游历的弟子在凤来山遇了要孵化的翳鸟蛋。

翳鸟乃是灵鸟,其成年之后翅膀展开可以遮盖方圆五里左右。完全可以真正的兴风作浪,据说分神期的道尊都不敌,可以想见它有多么强大,还有它的眼睛,乃是灵气之源,世人皆以为是一种珠宝,却不知道只要翳鸟活着,它的双眸对于修炼者有治愈功能。

这是一个任何修炼者,任何宗门都想要挣破头的宝物。往年据说,翳鸟一直是凤族的所有物,今年也不知怎地凤族的人竟然没有在翳鸟蛋孵化前寻到翳鸟,倒是先让别的宗门弟子发现,这不是属于凤族的所有物,即便北海是他们的地盘……

“怎么这么巧!”夜摇光苦恼,陌钦还以为他们也是听到了风声,才打听凤来山和凤族,甚至非常大方的告诉夜摇光,按照他的推算,翳鸟应该是在十日左右会孵化。

翳鸟一旦开了灵智,绝无屈服的可能,宁死不屈,任何人类都不例外,唯有在它破壳而出,让它第一眼看到你,从此你是它的父母!

可以想见,到时候翳鸟孵化,定然是全魔乱舞的局面。

“莫怕,我们不争夺翳鸟。”温亭湛轻声道。

“嗯。”夜摇光收敛了情绪点头,对于这只灵鸟,谁爱去争抢谁去,她才不要,她完全没有理由去争抢,想到这里她的目光黯淡,“若是明光尚在……”

当初如果拥有翳鸟的羽翼为针,宣麟早已经在她去蓬莱之前被治好。如果宣麟还在,为着这个朋友,她和温亭湛会义无反顾的加入争夺大营,如今翳鸟于他们而言,没有丝毫诱惑力。

提到一生当最知心的知己,温亭湛的心里也是无限的惆怅,他动了动眼帘,伸手握住夜摇光的肩膀,揽着她沉默不语。

八月的金秋,窗外的凉风垂落了枯叶,落下一地的轻愁。

“我们是现在启程,还是再等一等?”好一会儿,夜摇光才打破沉默。

“我写信将白月的事情告诉陌大哥,让他先帮我们打听。”温亭湛早已经在心定下了行程,“再等三日,若是明世子还未归,我们便也启程,我也需要着手安排我离开兰县的事情。”

“好。”

接下来的三日,温亭湛早出晚归,夜摇光知晓他去见了兰县的一些官僚,这些事情她也没有多做过问,而是一心修炼和炼制符篆,有备无患。期间问过褚绯颖的下落,温亭湛说过之后她也去看望一回,那丫头玩的不亦乐乎,到现在都不知道温亭湛将她送到这个山庄里玩乐是别有用意,只当是温亭湛害怕她危险,不想她打扰他们的二人世界,看到夜摇光还一脸求表扬。

待到温亭湛将事情安排妥当,三日的时间转眼即逝,温亭湛和夜摇光都准备次日启程离开兰县,当天晚,温亭湛将睡梦的夜摇光叫起来:“我们去一趟小轩庄。”

小轩庄是一个江湖门派,是仲尧凡结识的人,褚绯颖整日相当江湖女侠,小轩庄的庄主也只有一个女儿,性格豪迈,武艺不俗,两人一见如故,整天腻在一起,所以褚绯颖才乐不思蜀。

这大半夜的去小轩庄,夜摇光估摸着已经明白了温亭湛的用意:“是不是明世子到了小轩庄?”

“嗯,明世子联系了卫荆的人,卫荆的人将他秘密送到了小轩庄。”温亭湛点头。

等他们到了小轩庄的时候,明诺正在和小轩庄的庄主夫妇喝茶,见到温亭湛和夜摇光来了,小轩庄的庄主夫妇把地儿给他们腾出来。

明诺的肌肤变得黝黑了不少,不在是当年初见时的那个月神美男子,已经过了而立之年的男子,拥有一股成年男子经过岁月沉淀的成熟魅力,不过他略黑的肌肤,反而映衬出他脸别样的病态苍白。

温亭湛径直大步前,伸手扣住了明诺的脉门,仔细的断症之后,才从怀里取出了一个小瓶子递给依然跟着明诺的木三,“将之化温水,每日饭后给你们世子服下,你们世子体内的毒是谁解的?”

温亭湛的问题到让木三和明诺都面色微微一滞,旋即木三道:“回禀温大人,我们遇见了一位在山脚抓毒物的苗女。”

“难怪。”温亭湛点了点头,“这也是世子的福泽,世子体内的毒若非及时遇解毒圣手,只怕早已经……”

“我命不该绝。”明诺声音有些虚弱,但是眼神却格外的凌厉,“既然我死不了,那该死的人也别想活下去。”

夜摇光看了看明诺的面相,眉头微微一挑:“世子还是顾好自己吧。”

三人的目光都投向夜摇光,木三连忙紧张的问道:“温夫人,世子他有何不妥?”

当年在客栈初遇夜摇光,是因为没有听夜摇光的话,明诺险些被杀死,若非他折回来又遇了陌钦,只怕……

所以,木三对于夜摇光的话那可是任何人都信任。

“你家世子颧骨与双耳泛红。”夜摇光幽幽的甩出一句话。

几个人都不懂其意,明诺硬着头皮问一句:“是否明某有灾祸?”

“嗯,灾祸。”夜摇光颔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你这还不是一般的灾祸,而是于男人而言,最要命的桃花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