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雪将庙祝的信笺收好,叹了口气,一时间觉得此事颇为难办。

她自前世起便明白一个道理,比信息不足更可怕的事情,是让别人知道“自己信息不足”这个事实。

就比如前世外出旅游,若对目的地物价土产并无了解,便容易挨宰,可若是有会说当地方言的朋友陪衬,多少就会好些。

这便是黑心商家利用信息差收割智商税的例子。

现在的问题在于,自己的确对这基于邪气的修行体系知之甚少,但好在庙祝还未发现自己什么都不知道,所以还对自己颇为敬重的样子。

若是让庙祝发现了什么异常,只怕自己在他眼中是无异于待宰肥羊的。

所以在去找庙祝之前,一定要先想办法弄清楚这受箓的具体过程才行,至少绝不能表现得一无所知。

“怎么了,这庙祝的要求很难办么?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吗?”白晴见她面露愁容,以为此事难办,试图帮她分担。

“此事和邪气关联太过密切,你还是不要再冒险行事了。”林溪雪摇了摇头,“毕竟你要是也被邪气侵染了,青屿山最后一个独苗就没了。”

“况且,”她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的向一旁瞄了瞄,“你还得看着点我,别让我又发疯,所以你更不能冒险了。”

“不过此事应该也不难,只是目前还缺了些关键信息,我需要想办法探查清楚。”

林溪雪侧着脑袋,一手托着下巴,另一只手的食指不断撩起鬓边垂下的碎发绕着圈,快速整理思绪。

现在的核心问题有两个,第一个是搞清楚这受箓仪范的具体过程。第二需要搞清楚,为什么自己可以为这庙祝受箓。

自己的玉册,也是就被宏衍子和天尊称为“都功箓”的东西,乃是天尊亲自授予的。

而且根据此前百里先生所言,这三元观的监院高功,曾经大喊“谢雷祖受箓”,说明他的受箓仪范很可能也是由这个叫雷祖的存在主持的。

自己凭什么可以主持受箓仪范呢?

不过这个疑问现在反倒给了她头绪和调查方向。

既然百里先生说,这三元观的监院高功曾经发了四次癔症。

那么根据自己的体验,每次癔症加重复发,很可能都意味着一次受箓,说明他很可能经历过四次受箓。

想必这三元观的监院高功,应当对这受箓有颇多了解。

不如,自己潜入三元观一探究竟?

但说起这三元观,林溪雪忽然又想起一件让她很在意的事情。

先前她从铁匠铺出来,整个人浑浑噩噩,将两个世界的景象彻底混同在一起之时,仿佛看到纪婉芸手持灵剑霜雾,斩了紫色西服的中年男子。

但现在恢复理智之后,她觉得这场景对应的真实情况,大概率是白晴将自己从三元观手中抢了回来才对。

可白晴不是不能进入这些道观庙宇吗,为何她却可以进入三元观,还能同这些牛鼻子交手?

“有个问题想问你?”

“什么?”

“当日我在信梁城陷入浑噩之后,应该是你将我从三元观救出来的吧。”

“不错,你是想问,三元观也是道观,但我为什么可以进去?”白晴颇为默契的猜到了林溪雪究竟想问什么。

林溪雪点了点头。

白晴沉吟了片刻,犹豫了半晌,连续张开两层隔音结界,这才说道:“因为三元观乃是神霄一脉的道观,所以和寻常的道观禅院并不相同。”

林溪雪疑惑道:“怎么个不同法?”

“你还记得上次问过我的那个问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