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鸣很快被人接到了侯府,霍恂也从皇帝那里讨来了恩典,让林天祈住在侯府以便于给霍鸣医治。

为了防止意外,霍恂还命令刘氏带着幼弟一同搬到了侯府的福安居。

萧阮带着丫鬟来到福安居时,立刻闻到一股浓烈的中药味,有下人端着汤药从房里面进进出出。

但见丫鬟们脸上都是一片木然之色,萧阮不禁抿紧了嘴角。

进入房间,首先映入眼帘的乃是一堆古籍本,而林天祈则正埋首于案后面,直到萧阮让人将一碗参汤放在桌上,这才诧异的抬起头。

“林大哥,这几日你辛苦了,我叫人特意为你熬了一些参汤,你且先喝了参汤再看医也不迟。”

萧阮见他眼睛里含着红血丝,立刻明白他这几日必然是挑灯夜读。

目光扫过一旁堆积的厚厚的医,萧阮的眼睛里顿时盛满了感激。

前世,这个人一心听命于赵衍,做出了许多伤天害理之事。若不是如今与林天祈已经相处十日之多,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对方会为了她和霍恂的事情如此尽心尽力。

“是啊,林神医,您都已经几天没有休息了!我看老爷这病一时半会儿也难以治好,你不若养足了精力再好好为老爷医治。”

守在霍鸣身边的刘氏听到二人的对话,立刻走过来相劝。

她从来没有见过有大夫能够如此尽心尽力医治霍鸣,短短几日,林天祈看起来都瘦了几分。

“多谢夫人和萧小姐的关心,时间紧迫,我也不想让将军失望。你们不必担心我,我能受得住。”

林天祈恭恭敬敬的冲二人行了一礼,将桌上的参汤一饮而尽,立刻又埋首于典籍之中。

叹了一口气,萧阮不再相劝,缓缓走向床侧去看如同假死人一样的霍鸣。

如林天祈

所说,霍鸣脸色苍白,没有半点颜色,眉宇间似乎还带了一层黑气,若不是他身体还温热没有僵硬,便是对外他已经死了,怕是谁也不会怀疑。

“阮儿,是不是真的如高道长所言,老爷已经只有不到一个月的寿命了?”

刘氏从下人手里接过湿巾,一点点小心翼翼的擦拭霍鸣的额头脖颈。末了,呆呆地坐到一边,神情恍惚的冲萧阮开口。

“姨娘不必如此着急,父亲吉人自有天相,况且还有林神医也在这里亲自为父亲诊治,相信过不了多久,他一定能够清醒过来。”

“……但愿如此吧。”

刘氏悄悄抬起头,偷偷的看了一眼萧阮的肚子。之后像是担心被她看出来一样,又飞快地垂下头,不敢去看萧阮的眼睛。

然而她这般鬼鬼祟祟的模样,萧阮又怎么会看不出异常?

压下心间的苦涩,萧阮眸光里闪烁了几分,终是又带着侍女离开。

“小姐,你刚才可有看到姨娘看你的眼神?奴婢怎么瞧着她是那般的怪异?我看她分明把小姐当成了怪物!”

“连翘!”

连翘声音刚落,突然听到了一侧的竹筠发出一声怒喝。瞬间明白自己刚才口出狂言说错了话,连忙跪在地上向萧阮赔罪。

“小姐,奴婢该死,奴婢刚才真的是无意说……”

“你且起来吧。”

连翘一脸急色,而萧阮却仅只是瞥了她一眼,淡淡开口。

抬眼处日光刺眼,但盘旋在院子里面的寒风灌进领口,却是依旧叫人觉得寒冷。

连翘一脸懊悔模样,萧阮却已经迈步离开。

“夫人,门外有人声称是您的故友,前来求见,您看可要见他一面?”

萧阮刚刚福安居离开,立刻有小厮寻了过来。

认出对方是门房的下人,萧阮面上顿时露出

了迷惑的神情:“他可有自报家门?”

“这倒是不曾,那人只说他与小姐是故友,今日是特意前来与小姐相见。”

“你且问清楚出他的真实身份,如果他不肯说是何人,就让他从哪里来回哪里去,直接打发走就是。”

下人听出萧阮声音有些不对,立刻明白对方极有可能是心情不好,当即领命躬身退下。

候府门外,端木浩一身白衣,犹如谪仙一般负手而立,修长挺拔的身形,以及俊美无双的面容引得从此处经过的小姐妇人频频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