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儿!伺候笔墨!小爷我要休夫!”

半夜三更的,楚嫱突然一头从床上坐了起来,悉悉率率的便抓来自己的衣服,胡乱往身上一套,摇摇晃晃的便下床。

外室的鱼儿一听见动静,急忙走了进来,一把捂住楚嫱的嘴巴,紧张道:“小姐!您在胡说些什么呢!”

“呜呜,唔唔唔,唔唔唔唔,呜呜呜呜!”

被捂住嘴巴的楚小姐奋力的挣扎,无奈鱼儿的那双手,可是耍杀猪刀的,捂住了楚嫱,便像是捏住了一只蚂蚁,只有蚂蚁挣扎的份。此时,将楚小姐的话解释出来便是:鱼儿,松开我,你信不信,我叫人了啊!

叫人?叫王爷?鱼儿皱着眉头,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道:“你不用叫了!王爷已经在外头了。”说着,便松开了捂着楚嫱的手,自觉的退了出去。

穆泽羲端着一碗醒酒汤走了进来。看见楚嫱,穆泽羲的脸色微微的有些变化,但是却还是压着嗓子轻声道了句:“喝了。”

“你让小爷喝小爷就要喝啊!”

楚嫱冷笑起来,酒气尚未退下,此时的胆子,真的是大的可以的。唔,只怕是现在阎王站在她面前,她都能大着胆子睡了他的男宠。

陡然间,两人之间的气氛就变了,一边是隐忍不发的穆泽羲,一边是借着酒劲儿抡大锤的楚嫱。

“王八蛋你来的刚好,小爷正准备写休呢!给你个机会参考一下,是写两字休还是一百六十字的标准休?不然为了表示诚意小爷再给你加一个字,表示一下诚意?容小爷想想,加一个滚字,如何?”

这个锤子,当真是抡的重了些,狠狠一下砸在穆泽羲的心上,顿时痛的他差点就喘不过气了。

穆泽羲猛地凑近楚嫱,单手扶着她的脸,咬牙切齿的道

:“你时候什么?再说一遍?”

哦。叫我再说一遍呢。楚嫱脑子一糊,顿时便嘻嘻的笑了出来,轻佻道:“小爷我说,我要休夫!怎么,王八蛋,小爷跟你说,小爷可是专门喝了酒壮胆儿的!你看什么看?小爷不怕你!”

所以说,喝酒真的壮胆。这要是换了以往,楚嫱即便有贼心,也没贼胆,怎么都不能这么理直气壮的说出休夫这种宣言的。

说完,楚嫱还得意的看着穆泽羲,嘴角嘿嘿的傻笑着。

穆泽羲将手中的醒酒汤往旁边一放,冷笑着看着楚嫱,一把将她的腰肢揽住,紧紧的靠在自己身上,眼睛危险的盯着楚嫱,又气又愤怒的道:“楚嫱!你可知,你在说些什么?”

这个女人!当真是气死他 了!从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如此的动怒!亦没有哪个女人,会对自己说出这等话来!穆泽羲的眼中满是一触即发的怒火,稍有不慎,便会便烧的灰飞烟灭。

然而,醉酒的人怕什么呢?楚嫱忽然心中的气就窜了上来,挣扎着,拍打着穆泽羲,愤愤的道:“我他么怎么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你只用管容浅便是!你管小爷做什么?小爷爱说什么便是什么!你他么的算哪根葱!洋葱还是倒插葱!”

洋葱还是倒插葱?

穆泽羲突然浑身的怒气像是被楚嫱这一句话浇灭了一般,顿时又气又好笑的道:“你又在胡言论语什么?本王几时管容浅了?”

那日葛震大闹六王府,若是当时不给楚嫱一些惩罚,葛震定然会将此事闹大。如今正值多事之秋,他并不愿将楚嫱卷入这样复杂的朝政之中。他的王妃,应当享受自己的守护!所以才忍一时之痛,将楚嫱从这个阴谋中摘出来。不想,她竟是误会自己至此。

是这些话,穆泽羲自然是不会跟楚嫱说。只是突然看见楚嫱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心立马便是一痛,伸出手去为她擦拭掉眼角的眼泪,沙哑着嗓子道:“别哭了。”

“闪开!”

不料,楚嫱竟是一巴掌将穆泽羲的手挥开,冷笑着道:“谁他么的胡言乱语了?你的容浅受了委屈,小爷我就得跪!我他么的就活该受人诬陷!穆泽羲!小爷我恨死你了!”

恨死你了!

没人知道,这四个字的威力。穆泽羲的呼吸猛地一顿,脸色瞬间惨白着看着楚嫱,有些痛心的解释:“我信你。只是,事情并非你所想象——”

他知道容浅之事与楚嫱无关。只是,楚嫱怎会懂,在他的身边,有一只大网在暗处,一点一点的朝着自己收缩。他可以等到网困住自己,再釜底抽薪。可是,若是那张网将楚嫱也纳入其中,他只能将楚嫱推出去,护她周全。现在如此,以后,他亦会如此。这张网,他一人面对就好。

楚嫱不明白,葛震既然闹到了六王府,其中必然有人授意。

楚嫱更不明白,穆泽羲早就心中清楚她并未设计容浅,自始至终,他都是相信他且袒护她的。只是,这么多事,穆泽羲不说,楚嫱不会知道。面对葛震的发难,他能做的,就是争取时间,在葛震的背后放一把火,让他无暇顾及楚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