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泽羲从未想过,楚嫱在自己面前能隐瞒住什么。首先这倒霉熊孩子在穆王爷面前,简直就是毫无智商可言,其次,若是两人相互信任,坦诚相待,便不会刻意隐瞒。

所以楚嫱这般没出息的举手投降后,穆泽羲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酷酷的丢出句:“说。”

楚嫱揉了揉鼻子,虽然这句话,她已经说了不下几百次了,可每次说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很不好意思的。

扭捏了半天,见穆泽羲一动不动的盯着自己,楚嫱这才脖子一伸,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道:“我错了。”要杀要剐,随便你,不过,先让她去清算一下资产,到时候死了也好分发给那些可怜人。

穆泽羲一怔,眼睛有些异样的神采,却只是一瞬,很快就跟流星似得,跐溜一下没影了,连根毛都不剩。沉默着看了几眼楚嫱,心中好笑,面上却装出一副淡漠的样子,道:

“恩。原因。”

原因?楚嫱挑眉,将信将疑的打量了穆泽羲几眼,以穆泽羲这种自己一张嘴就知道自己是要吃荤还是吃素的人,岂会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虽然她只吃荤,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会知道她要吃荤,然,楚嫱却一心的觉得,穆泽羲一定是钻到自己肚子里去晃悠了一圈才知道的。

想了想,楚嫱还是觉得,还是自己老实交代,以显示的有诚意,于是便清了清嗓子,道:“我,不该,不该擅自做主。”

虽然她也确实非常不想让容浅再回六王府,可有时候啊,人的决定,都是在那一瞬间的。再怎么着,人容公主送来的那些个器件,虽然抵不上王府中的那么贵重,可有人送礼,干嘛不收?这不傻呢么?

穆泽羲也曾教导她,要来礼不拒,来者皆拒。

她好歹也是将这句话执行了一半啊!

穆泽羲点了点头

,又道:“具体原因。”

具体?

不知道为什么,楚嫱总有一种自己是个三岁小孩,坐在老夫子面前接受教诲的错觉,甩了甩脑袋,楚嫱又继续回答道:“我不该忤逆你的意思,让容浅入府。”

总算是说到点子上了。看她兜了这么一大圈,又是送汤又是捏嗓子的,也是不容易。

穆泽羲收回看着楚嫱的视线,手指一捻,翻过一页,漫不经心的来了句:“说说,理由。”

啥?理由?

唔——·理由——

楚嫱使劲的歪着脑袋想着,郁闷的牙都痒痒了!

他么的,穆泽羲你别栽在小爷手里,否则小爷让你这辈子都只能说四个字:女王饶命!

早些年的时候,京城中流传着一个三字经。

当然,可不是人之初性本善之类的,而是:请借过。请闭嘴。请滚开。

这神一般的三字经,就是出自咱们六王爷穆泽羲之口,据说当年不少于穆泽羲同窗的纨绔子弟,都被穆王爷的三字经洗礼过。

后来国子监的博士还捋着胡子,颇为感慨道:瞧瞧六王爷,连这种话都能说的这么雅,当真是我国子监的模范啊!

可后来,国子监的学子们就发现了,当真的开始有人模仿穆泽羲说:请滚开时,自己就变成了球滚开了。

所以,这也是学子们在冒着生命危险告诉我们, 不是六王爷,就莫装这个范儿,否则你就是挨揍的范儿。

如今好歹,这三字经有改进了,人穆王爷还说了四个字呢。

与穆泽羲相处久了,楚嫱就发现了,每当穆王爷生气的时候,话就格外的少。今日很明显,话,非常少,显然,非常生气。

可楚嫱也不乐意了,这他么的不是你的旧相好么,顿时楚嫱就故意堵穆泽羲道:“为了防止你们旧情复,小爷我觉得,得把容公主搁眼皮子底下

监视。”

不过,旧情复?吃回头草?就算这是颗好草,可穆泽羲显然,不会是那只兔子啊。

听到楚嫱这句话,穆泽羲的脸,唰的一下,黑到了底,就跟无底黑洞似得,一双好看的眸子中带着一丝戏谑,当然,也可能是楚嫱眼花了,只听见穆王爷抑扬顿挫的说:“还有个词,叫做近水楼台先得月。”

近水楼台?

楚嫱嘚瑟的将手一扬,挑眉道:“月亮在我手里呢。”

“你倒是挺有信心。”

穆王爷淡然一瞥,就跟微风吹过一般,楚嫱的心直痒痒,“领导给的信心。”

这话倒是成功的将黑着脸的穆王爷逗乐了,只看那眼睛,便上扬了零点五度角,且目光时不时的流连在楚嫱的脸上,淡然道:“少油嘴滑舌?”

一说到这,楚嫱的脸顿时就烧了起来,他么的,脑子里为毛总是会浮现些不大好的东西啊?都怪穆泽羲,说话说得这么暧昧。

其实并非穆王爷说话的问题,而是某姑娘想躲多了的缘故。

“我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