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楚相下葬那日之后,楚嫱的状态就一直有些不大稳定,看似正常,有说有笑,不哭不闹,穆泽羲宠她,便带她去相府小住,穆元祈在楚相下葬当日,被一些事情牵绊住了,没有去成,心中很是不舒服,便亲自去抄写了佛经,还追封了楚相国师的封号。

楚相府原本就因为老管家将一些仆人散了,所以整个府邸,除了圣安王府的人和一些老仆,倒是也算冷清。

楚相的主院里,楚相以前时常躺着的一个摇椅,日光正好,楚嫱每日里便是抱着一本早前楚相看的,躺在摇椅上,靠在穆泽羲的怀里,一边看,一边听穆泽羲的讲解。

这样的日子,也算是清闲。

没过两日,也不知怎么了,萧晓筱和穆元祈这一波人,都纷纷住到了相府。

萧晓筱:听说楚相府中诗气息很是浓郁,我一个粗人,谢耀总让我多读,多识字,这样才能不被人欺负,所以我就来小住一下,熏陶一下。

楚嫱:不错,都会用熏陶二字了。但是,萧晓筱,这普天之下,谁他么的敢欺负你?

萧晓筱默默的指着谢耀:他·····

好吧,楚嫱就暂且忍了。

但是皇帝陛下,你他么的唐唐一个皇帝,为毛要住在臣子府中?

穆元祈幽怨的看了好几眼楚嫱,这才很是无辜的道:小玉说宫里最近桃花开的多了,让朕出来走走,她好放开手脚收拾桃花。

楚嫱:······好吧·····

于是,这相府,基本上就聚集了:萧晓筱,谢耀,穆元祈以及楚嫱两口子,原本冷清的府邸,顿时变得热闹了起来。

这日早间,楚嫱睡的迷迷瞪瞪中,手往旁边一摸,却发现身边早已空了,顿时整个人一惊,猛地睁开眼,身边的位置,早已没了人。

穆泽羲?”

也不知是为何,楚嫱这些日子,分外的离不开穆泽羲,只要一时半刻的看不到穆泽羲,就觉得没有安全感。

鱼儿应声急忙进来,“小姐,小姐,王爷说是出去办点事,已经走了好几个时辰了呢。”

好几个时辰?

此时天刚才亮,外面的雾气也重的厉害,穆泽羲这么早出去做什么?

正想着,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闹声,还有熟悉的脚步声。

楚嫱立马奔到门口,还没走出去,就一头撞进一个有些凉意的怀里,未曾抬头,就被人悬空抱起,一阵晕眩。

待反应过来,这才看清,头顶的人,正是穆泽羲。

穆泽羲这人,从来都只穿蓝色,或者是黑色,并不蹭穿过白色这等素色。

但是近日,因着楚相的事情,倒是也一直都是白衣,素净的很。

“怎么不穿鞋?”

穆泽羲抿着唇,皱着眉,脸色有些差,眉毛上都是露珠,头发也是湿润润的,身上的衣服也有些温润,并不是十分干爽。

楚嫱默默的垂了头,将脑袋埋在穆泽羲的怀里:“我忘了。”

即便楚嫱不多说,穆泽羲也知道,楚嫱定然是醒来没看到自己。

最初楚相下葬的那日夜里,楚嫱梦呓着说饿了,他不过是起床给楚嫱做了道菜,回来时,楚嫱已经抱着被子哭的稀里哗啦的,就好像是被人遗弃了的孩子。

所欲此时,穆泽羲倒也不忍心责怪,只讲楚嫱放在床上,然后蹲在她面前,给她穿上了鞋子,柔声问道:“我带你去看个东西,好不好?”

楚嫱闷闷的答了声,任由穆泽羲给她穿上鞋子,乖巧的跟个小孩似得。

穆泽羲心中微微一痛,起身时,顺手将披风和外套给楚嫱拿上。

收拾妥当,这才带着楚嫱出了门。

院子里,不少人都提

着水桶,一番忙碌。

天渐渐的亮了起来,看到楚嫱和穆泽羲,那些人都很自然的叫两人:“小姐,姑爷。”

小姐?

姑爷?

叫楚嫱小姐倒是也勉强说的过去,但是毕竟穆泽羲的身份,高贵至极,按理说,应该还是要尊称一声王爷的,没得降低了称谓。

所以楚嫱第一次走出主院的门,听到下人这么叫他们,倒是很意外。

正打算问一声的,鱼儿便解释道:“小姐,这是姑爷嘱咐的,说是既然是在小姐的娘家,自然就按照娘家的规矩来。”

楚嫱心中一暖,扭头看了眼穆泽羲,“我相府女婿的例银,可不够养活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