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六王府,楚嫱便关起了怡和院的大门,开始听安言的情报。

只是,事情,却比她想象的,要严重的多。

“大抵的情况就是,齐阳城被围困,萧小姐正在拼尽全力抵抗。可是粮草运不进去,只怕难以长久坚持。王爷亲自去寻雪戎族帮忙,赶上大雪,结果发生雪崩,所去的人,无一人生还。”

无一人生还?

楚嫱呼吸一滞,眼中一片绝望。手不由自主的便抚上了肚子,问道:“你是说,无一人生还,是没有人回去,还是他们去寻,却没寻到?”

“据传回来的消息称,是没有寻到。”

没有寻到。

楚嫱第一次发现,一句话,真的是可以伤人的。

她一直觉得自己刀枪不入,嘴巴也够毒,却抵不过安言这一句话来的让她绝望。

“安大哥,从京城,去边境,要多久?”

安言拧着眉头,回答:“快马加鞭,十几日便到了。马车,大抵需要大半个月。”

“备马,我要去找他。”

她楚嫱没同意过,就算是阎王老子,想要带走穆泽羲都不可以。

他丫的穆泽羲还要赚钱养家呢!她这貌美五花都做好准备了,穆泽羲怎么能逃?

肚子里的孩子还没见到亲爹呢,别生出来以为是自己爬墙爬出来的!

穆泽羲,不能这么不负责任!他那么能耐,他那么光芒四射,又聪明又奸诈,还满肚子的坏水,怎么可能就这么早死?

这不科学!

楚嫱坚定的看着安言,打定了注意,除非自己亲眼看到,否则,她是不会相信穆泽羲真的死的的。

“王妃娘娘,您,先看看这封信吧。”

说着,安言便从怀中掏出了一封信,递给楚嫱。

这就是穆泽羲在走前,用来捆绑住安言的一封信。本来以安言的性子,穆泽羲去危险的地方,他必定暗中也会跟去的,但是穆泽羲却将这封

比他性命还要重要的信交给他,让他在自己若是出事了后交给楚嫱,无奈之下,安言只得留下,护着楚嫱,护着未出世的世子,还得护着这封信。

楚嫱僵硬的接过那封信,眼睛一眨不眨,眼前的这封信,似乎有千斤重般,连接过,都需要勇气。

拆信的手不停的抖啊抖,拆了半天,都没弄来。

安言站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正要去帮她,楚嫱却突然转开身子,勉强挤出一丝笑道:“不必了,我自己来就好。”

自己来。

自己来。

拆了许久,总算是将信拆开了。

这一封信,是穆泽自走之前,写的。

信的开头第一句便是,这是一封休,毅是一封遗。

休?

遗?

他么的穆泽羲,小爷给你权利让你休我了?

小爷给你权利让你去死了?

脑子里很乱,泪花止不住的往下掉,比鱼儿以往掉的还要猛。

“爱妻楚墙,性纯善,虽然贪吃贪睡,却好养活。脾气虽差,胜在娇憨懂礼。本王福薄,不能照顾其一生,愿其寻得真心之人,宠其一生——”

穆泽羲!谁他么的给你的权利管小爷未来如何!

楚嫱越看越觉得心塞的难受,呼吸都变得不顺畅起来,捏着信的手渐渐握紧,脸上满是泪水。

“王妃娘娘,王爷说,若是他出事,让我千万要守住您,让您看到这封信后,便忘了从前的一切,重新开始。”

安言话一落,楚嫱便猛地扭过头,“重新开始?他都刻在我心上了,我还能如何重新开始?”

都说年少时,莫要遇到太优秀的人,否则这一生,便只能在这一人身上消耗青春。

楚嫱无力的笑了起来,呢喃道:“我这一生,许再不会遇到第二个穆泽羲,即便遇到其他对我好的人,也不会是穆泽羲,也一定不会有穆泽羲这么宠我,爱我。所以我不需要别

人,我只需要穆泽羲。我只要他。这封休,要写也得是我写!追小爷的人都排队排到城南去了,他凭什么说休就休?就算是死,穆泽羲也必须是我楚嫱的人,割都割不断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