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婚这一日,陆太傅府上张灯结彩,附近的百姓全都聚在门外等着霍恂的迎亲队,而萧阮的房间里围满了喜气洋洋的丫鬟婆子。

“一梳梳到尾,二梳梳到白发齐眉,三梳梳到儿孙满地,四梳梳到四条银笋尽标齐!”

梳头嬷嬷高声念完这些恭祝辞,房内众丫鬟们立刻跪在地上磕头恭祝萧阮成亲大吉。

萧阮面有羞色的对连翘和竹筠招招手,两人立刻笑眯眯的把准备好的荷包分了下去。

众人嬉笑颜颜接了荷包,忽然听得外面响起三声礼炮,梳头嬷嬷立刻惊喜的叫了起来:“姑娘!这是姑爷的迎亲队来了!”

闻言,房内人俱是一喜,出去报信的有,给萧阮找盖头的也有,顿时忙做一团。

等凤冠霞帔穿戴齐全,绣着龙凤呈现的喜帕往头上盖,外面又传来三声喜炮,萧阮明白,这是陆府在通知迎亲队新娘子已经准备好,自己很快就要被霍恂接走。

“小姐,奴婢刚才去瞧了,姑爷骑着高头大马,胸前带着大红绸花,当真是器宇轩昂,英姿勃发啊,你是没看到,外面围观的那些小媳妇们一个个眼睛都直了!”

耳边传来连翘的赞叹声,房内的小丫鬟更是按捺不住要出去看看,萧阮则在喜帕里羞红了脸的同时,埋怨霍恂今日太过招摇。

“姑娘,吉时已到,咱们该出去了。”

未过多时,喜婆进的房来,在萧阮身上系了一个分外喜气的大红绸花,在这个众人的恭贺声中带着她一起出门……

红烛跳动,萧阮坐在装饰的极为喜庆的喜房里,仔细听得房外的动静,她已在房里坐了一下午,脖子实在有些僵硬。

方才明明有小丫鬟跑过来说萧恂已经要过来了,可这都已经过了好大一会儿,房外却依旧没

有半点动静,实在叫人奇怪。

萧阮想要起来活动一下,又担心霍恂突然进来不好,可左等右等不见外面有动静,索性就掀开喜帕站了起来。

“新郎官入洞房……”

房门桌上放着茶壶和一些点心,萧阮刚走到刚吃了几块垫肚子,忽然听得房外有人高声叫了一声,慌忙抹了一下嘴角,赶忙坐回床上。

堪堪把喜帕盖在头上,房门便被人从外推开,稳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双藏蓝色的绣着安稳的锦靴便出现在萧阮的眼前。

深深屏住呼吸,萧阮顿时有些紧张。

说起来这是她第二次成亲。

前世里,她嫁给赵衍,一直等到深夜,那人才醉醺醺的进了房,而就在对方要掀开盖头的时候,却被人叫走。

那时萧阮一直以为赵衍是在洞房花烛夜离开是因为有了什么急事,然而等了足足一夜才知道对方听说萧盈生病,前去看望。

就在萧阮陷入回忆的时候,头顶忽然响起一声轻笑,立刻把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萧阮正欲抬头,眼前忽然一亮,霍恂已经把喜帕挑开。

霍恂身穿红色的新郎服,剑眉入鬓,眼若星辰,领口处洁白的里衣更衬得对方丰姿俊爽,器宇轩昂。

一时间,萧阮不觉就想起想起这人白日里骑着高头大马,招摇过市的模样。

“还以为我今日娶的是一个大家闺秀,原来也是一个小馋猫。”

萧阮被这人眼睛里的光彩晃得睁不开眼,听得此话,还有些愣怔,忽然瞧见他手里红艳艳的喜帕上竟然沾着一块糕点碎末。

像是被人抓到了现行一样,萧阮的脸色轰然变红,窘迫的想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小馋猫我也喜欢。”

瞧出对方的窘迫,霍恂低笑一身,忽然在她身边坐下,一把将其楼

在怀里。

眼前的人儿脸上云霞遍布,似乎因着他的一声“喜欢”面色又红了几分,那醉人的颜色惹得霍恂一阵心猿意马,细密的眼睫毛蝴蝶翅膀一样轻颤,不敢与他对视。

“阮儿,你终于嫁给我了!”

叹谓一声,霍恂捧起眼前心爱之人的脸,如同珍宝一样在上面落下一个缱绻的吻,手臂一挑,床帘忽然合上,而萧阮则被人压在了床上。

红烛摇曳间,又急促的喘息响起,带出一室旖旎……

新媳妇入门第二日应当前去给长辈敬茶,当萧阮与霍恂出现在韩国公正房的时候,里面已经围坐了不少人。

霍家说话最有分量的韩国公坐在正首的位置上目光沉沉的盯着她们,而他两侧分别坐着大房二房两般人马。

迅速的房里打量了一样,萧阮对方内的人立刻有了计较。

“孙子携新媳见过祖父祖母。”

像是没有注意到周围人打量的目光一样,萧阮低眉顺眼的跟在霍恂身侧结果侍女递过来的茶水,恭恭敬敬向韩国公与国公夫人敬茶。

但韩国公垂着眼睛,将目光在新媳上停留了许久,也并没有立时接过茶水。而国公老妇人一时间也不好去接萧阮的茶水。

霍恂见此,心里顿时升起一股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