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近拂晓、月落无声,偌大叶城万家灯火寥寥无几,偶尔几声鸡鸣犬吠贯穿巷头巷尾,足见这城郭的安宁静谧。

秦懿承坐立于案前,踌躇许久又搁下了手中的笔。

他对上自己写一半的奏章却是再无思绪,因为这份奏章要禀呈的就是他的王妃王灼儿病重亡故的事。

只是身为懿王妃的王灼儿在西境大捷之际重病身故,却是令秦懿承觉出几分怪异。

他更担心秦城中人会借由此事大做章,尤其他想到今日所见的王妃婢女更觉得有说不出的古怪。

因而这奏章他写了一半觉出不妥便再写不下去,即刻遣人叫了管家前来问话。

“王爷,传唤老奴不知有何吩咐?”

“王妃故去之前,府中可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

管家为着秦懿承天还未亮便传唤有几分纳闷,他却是明了这王妃突然病重身亡并非好事,也猜着此刻的懿王怕是彻夜未眠。

“府中先前倒也没有什么奇怪的事发生!倒是今日,一贯操持厨房的王婶不见了,还未找到人?”

“王婶?!”

秦懿承闻言不自觉的眉头一皱,他沉思半晌又向着管家问道。

“王婶平日里可是时常去到王妃的院中?”

“是,这府中也就王妃娘娘连同她的婢女以及平日洒扫端茶的两三个丫环。王妃身份特殊也不喜见外人,一贯是居于院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故而平日里的吃食、衣物、浣洗,都是王婶送到王妃的院子里!”

“王妃的那个婢女叶子,你可有觉出不妥之处?”

“老奴也就每月送月钱去王妃院中一趟,王妃总是卧病在床鲜少露面,每每都是与这位叶子姑娘照面。老奴见这叶子姑娘热忱周到,亦无不妥之处。说起来这丫头也是忠心,担心王妃娘娘无处安放,大半夜的还找了老奴去棺材铺取了棺椁来!”

“取棺椁?”

“是!想来王妃娘娘知道自己命不久矣,预先在城南的棺材铺给自己订了副棺木。老奴先前命人去取了回来,派去栖梧院的人半个时辰前方将灵堂给搭好了!”

“这个小婢女当真是奇怪!”

“王爷,您此话何意?”

“这个叫叶子的婢女自称是王妃从武行里买来的。可本王见她柔柔弱弱的样子,不像会半点功夫。若说她是武行里一个打杂的被王妃买来做丫头,想来不识几个字。但本王见她的谈吐举止亦不像目不识丁,尤其先前她拜见本王时所用为宫中礼仪,她是从何学来的?再者,她在王妃身边做了一年多的婢女,知道王妃体弱多病并不稀奇。可却知晓王妃未足月便出世,未免也知道的太细了!”

“这丫头跟在王妃娘娘身边,许是受了王妃的调教也不稀奇!”

“你都说了王妃时时卧病在床,若是一个真正病入膏肓的人,哪来的精神去调教一个伺候自己的丫头!”

“殿下,您是说叶子这丫头有问题?”

“是否真的有问题,试探一番便知!”

秦懿承说着合上了自己面前的奏折,心中已然有了盘算。他看向管家神情更是透着无比的严肃认真。

“王妃病故得蹊跷,严令府中众人不得将王妃殁去的消息外传。另外,派人着本王令牌去城外军营,令魏副军领一队精卫即刻进城戍卫王府!”

“是,老奴这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