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从小到大,她云倾月,不曾亲手为家人做过饭菜。前不久在归得龙乾的路上,她曾想了许多以后与家人隐居山野的场景,本以为会平安甚至与世隔绝一生,却是不料她云倾月永远都猜不到事情的后续发展与突变,亦如翼王府突然就这么东山再起之事。

在后厨捣弄许久,云倾月终归是在厨房掌勺师傅的提点下做了一道菜,菜肴以肉圆子而为,虽简单,却意味着团团圆圆。

待菜肴出锅装盘时,时辰已将至正午,云倾月端着菜肴与厨房小厮一起入得大堂时,却是见太子

瑾竟然也在。

比起她的微愕,太子瑾明显欣然,兴致大好,不仅亲自起身过来接过她手里的菜肴,甚至还极为体贴的将她拉至他身边坐定。

整个用膳的气氛,莫名的有些压抑,便是常日最是钟意太子瑾的翼王爷,也显得有些沉默。

午膳过后,云倾月便出声告辞,仅是道须得回闺房小憩,太子瑾跟着起身,欲要相送,翼王爷则是出了声,“殿下留步,老臣有话与你说。”

太子瑾足下一停,顿在原地,微诧却带着几许深色的目光朝翼王爷落来,翼王爷坦荡的迎上他的目

光,只道:“请殿下随老奴去房。”

云倾月极淡的目光朝太子瑾扫了一眼,并未多呆,继续往前,踏步出了屋门。

屋外,冷风大作,天气似是比前一刻还阴沉了几许。

待回得闺房,云倾月并无小憩之意,不知为何,心底莫名的生了几许不祥,着实是奇怪莫名。

禀退婢女后,屋内寂寂,墙角的暖炉微微,案抬上的焚香炉也正冒着缕缕怡然松神的淡香。

云倾月独自在屋中收拾,用宽布裹了些首饰金银并塞在榻底,但一切完毕,她才盘腿坐在软榻,吐气凝神,开始运

了内力。

自打回得龙乾,琐事太多,心境也大变,是以武功与内力皆有荒废,只是与太子瑾的婚期在即,也意味着她彻底离开的日子将近,如此,她要神不知鬼不觉的提前逃跑消失,若无内力与武功的支撑,她一介弱女子,怕是连这戒备森严的京都城都出不去。

下午的光景,漫长而又悠远,云倾月吐气凝神了几个回合,浑身筋脉也通畅不少,待回神,却是早已逝去两个时辰,她微微怔了一下,待正要起身至桌旁倒茶小饮时,屋外却遥遥有打斗声响起,甚至还夹杂这瓦片

碎地的脆响。

云倾月侧耳倾听片刻,略微快步的朝屋门行去,待出得闺房,抬眸循声而望,才见隔壁府宅的上空,竟有两道人影在屋顶缠打,且个个身手都极为了得,招数也极为的准狠。

云倾月深眸锁着那屋顶上的二人,瞳孔骤然一缩,那一白一墨打斗的人,正是百里褚言与太子瑾。

她倒是没料到,这大过年的,这两个再前些日子的礼殿里都能伪装的谈笑风生的人,此际竟能大打出手,不惜撕破脸皮,如此,这两个皆擅做戏与谋略之人,终归是无法将戏继续演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