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慕祁坚持不出殿,百里褚言几番相劝,终归妥协。

云倾月心底沉杂,却也是格外的冷静,只是双臂波得动作极缓,争取不弄出水声,只奈何待想出浴时,才想起并未准备干净的衣裙。

一时间,脑袋微白,平寂无波的心底也终归再度滑出了几许涟漪。

她将身子尽量沉在水里,暗自挣扎片刻,才提着嗓子道:“褚言可让余公公为倾月准备一身干净的宫女衣裙?”

这话一出,屏风外率先扬来一道嗤笑,是慕祁无疑。

随之而来的,才是百里褚言朝余公公言道的嗓音:“有劳余公公找身宫女的衣裳。”

因着听了百里褚言方才之言,知晓百里褚言对云倾月视为友人,余公公仅是稍稍皱了眉,但仍是应承着跑出了殿。

正这时,慕祁那嗤讽的嗓音响起,于这殿中萦绕回荡,颇有几分戏谑:“倾月姑娘倒是好胆量,既敢与我们同殿沐浴,还敢找男子索要衣裙,呵,你既是这般不拘小节,日后在我们面前,便莫要再故作矜持了。”

云倾月心底微微一沉,纵是有怒,但此番却不欲与他争执,是以沉默。

百里褚言的嗓音也应时响起,语气也增了几许不曾掩饰的无奈:“子瑞对女子历来甚好,怎独独与倾月过不去?”

慕祁懒散轻笑,嗓音微挑:“闲王也知晓,我性子历来狂放,吃软吃硬,她次次惹我,若能稍稍服软,我自是不会为难她,只可惜呢,她对我可是厉害着呢,你瞧瞧我这小腿,可是肿了呢,我今儿为她驱赶了群蜂,还救她出水,她非但不感激,还踢我。”

他这话委实是句句在理,百里褚言一时噎住,竟是不知该如**护云倾月。

云倾月

心底再度沉了沉,也无意戳穿慕祁的话,她仅是兀自坐在木桶,暗暗沉思。

不多时,余全便迅速归来,那小跑的脚步声在殿中放大,微微有些突兀。

“王爷,老奴将衣裙拿来了。”

是余全的嗓音,微微还有些气喘,想必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多谢余公公。”百里褚言这嗓音委实透着几许感激。

正待云倾月心底也漫出几许释然时,却是闻得余全又道:“老奴这便去将这衣裙给她送过去!”

云倾月眸色蓦地一沉。

虽说宫中确有太监服侍嫔妃沐浴的例子,但她云倾月却是不喜。

待闻得那余全的脚步声离屏风越来越近,云倾月脸色越发的沉杂,最后挑着嗓子道:“有劳余公公将衣裙扔进屏风便成。”

“成。”余全并未犹豫,倒是极为自然的应了声,最后站在屏风外,将一只包袱扔了进来。

不得不说,那余全扔得位置极好,方巧落在云倾月头顶,被她伸手接住,待余全的脚步声离屏风越来越远,云倾月这才出浴更衣。

包袱内的宫女衣裙,色泽为浅粉,款式不若龙乾的束身好看,但却略微正经,连衣襟口都封得略微严实。

因着手臂**之故,穿衣速度慢了不少,待终于打理好后,她才稍稍整理了一番湿发,踏步绕出了屏风。

朝前抬眼一望,只见百里褚言与慕祁双双静坐在软榻,余全则是立在软榻边,因闻得声响,三人皆朝云倾月望来,却是统一的惊愕了脸。

只是刹那之后,百里褚言仍是有些苍白的面上滑出了几许担忧与怜惜,而那慕祁,却是凤眸一弯,大笑不止。

云倾月心底了然,自知自己的容颜**不堪,委实惊心,纵是早有

准备,然而见慕祁狂笑,她眸中之色也冷了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