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里面是怕卓庄村的人会来闹事。”

“闹就闹吧,出了这么大的事,还能不让人家出口气。”

田庆业听田兆新这么说也就不再说什么。

田庆业非常佩服田兆新所说的话,敬重他有口皆碑的人品德。

这一夜对于卓云山来说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妻子和女儿一死一伤。如果这是命中注定,却不等于是上天的安排,因果逻辑的推算过来都是卓云山一手造成的。

如果当初他能放弃成见,放弃他所谓高人一等的梦想,何至于会造成今日的这种局面。

第二天田庆业和田兆新一起来到卓庄村,卓云山避而不见,还让人把他们都轰走了。

就这样又拖了两天卓云山还是不肯发丧,他在等,等什么?没人知道,或许是在等着顺口气。

卓海燕第二天就出院回家了,看到她母亲的尸首她撕心裂肺地哭过一番之后便再也没有说话,之后每天只是痴痴呆呆的发傻。

卓云山看到海燕的样子不仅没顺过气,反而更堵得慌。他让卓云武召集村里能喘气的男丁,要去田家湾讨说法。

正值收麦的季节,村里的男丁几乎全在。卓云武很快集结几十个喘气的男丁,每个人的手里都拿着家伙事。

几乎每个人都拿着棍子叉子之类的农具,却没有一个人敢拿镰刀的。

“卓云山,你想怎么着?”老记闻讯赶过来试图阻止卓云山。

“我老婆死了,我闺女现在半死不活,我能怎么着?”

“别忘了你的身份。”

“我什么身份,我现在什么身份也没有。”

卓云山正在气头上,他是不会听老记劝阻的,老记眼见劝不动卓云山只好劝乡民。

老记一通批评和教育,有一部分人本来就不想去,只是碍于卓云武迫协才过来壮声势,听完老记训诫有一半人都不愿意去了。

卓云山不甘示弱,接着喊道“你们都是卓庄村的村民,我是卓庄的记,我们家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再想想你们,只要不是孬种的都跟我走。”

这群能喘气的男丁自然不愿意做孬种,即便是碍于面子也要强撑下去,男人在争面子这种件事情上从来都没有妥协过。

“卓云东,你也跟着胡闹。党性原则也没有了吗?”老记在人群中看到卓云东,点名似的对他喊道。

“我…”卓云东丢下手中挑麦草的叉子,掏出一支烟蹲在地上抽起来。

卓云山带着本家和村里好生事的十几个人朝着田家湾进发。

老记眼见拦不住,跑到村部给镇里打电话。镇里正在开会电话没人接,他只好骑着自行车飞快地往镇骑,他要以最快的速度到镇里向镇长和记汇报此事。

老记来到镇里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前言不搭后语地把情况向镇领导汇报,二人理清思绪后当即叫上司机连同老记一起开车赶去田家湾。

卓云山领着人先到了田家湾,他们像一群猛兽般地冲到田兆新家里,二话不说就动了手,见什么砸什么,比鬼子进村的景象还恐怖。

卓飞没见过鬼子进村扫荡是什么样的场景,他只是听大爷爷讲起过,但是今天他亲眼目睹了这一现实,还亲自做了一回鬼子。

田兆新则显得很冷静,田家湾的人尊敬田兆新的为人,不忍他们被人欺负,两帮不是孬种又能喘气的男丁们就直接打起来了。